“你从木征那边借了兵来?”康遵星罗结捻着胡子,歪嘴笑着,“你下了很多血本啊。”
“董裕,你今次带了这么多兵过来,莫非是想报你前曰在青渭结下的仇?”康遵星罗结并不惊骇董裕和他身后的木征,他手上的气力充足他自保,提及话的口气都跟董裕平起平坐,“你要做赞普,我能够帮个手。但如果说去打古渭寨,为托硕部报仇雪耻,抱愧,我不作陪。我星罗结部人丁一贯不旺,经不起这等折腾。”
木征董裕两人固然是亲兄弟,但早早的就已经分了家。各自过各自的,连部众都分了。前次在托硕部中丧失的实在都是董裕的部众,而木征底子就是在河州看热烈。而董裕今次从木征手上借来了六百族中精锐,就跟康遵星罗结说得一样,但是下了很多血本。
康遵星罗结闻言又是放声大笑,“这事何不早说,何为遮着掩着。青唐部既然出不了手,那另有甚么好担忧的。”
气候炎炎,即便是太阳落山后,山风仍带了一丝暑气——如果是汉人,或许会感觉很舒畅,但董裕身为高原上的吐蕃子民,倒是分外耐不了热。
而董裕能配上这件臂饰,便是因为他是前任赞普唃厮罗的亲孙,现任赞普董毡的侄儿。同时也是河州蕃部的第二号人物,仅次于他的兄长木征。
康遵星罗结哈哈大笑,笑声一落,神采又冷了下来:“俞龙珂是条奸刁的狐狸,没人能测度得清他的设法。如果董裕你只是凭着猜度说他会站在一边看热烈,我是不会出兵助你的。”
“结吴上师有命,哪敢担搁。”
“是康遵啊,你终究来了。”董裕遥遥大声喊归去。
“董裕!”这时山道上传来一声吼,毫不客气的叫着董裕的名字。
他身上的皮裘脱了一半,暴露了半边坚固如铁的胸膛。腰间的五彩系带松松的系着,半幅披肩搭在肩头,用的是最上等的绢绸,在落曰的余晖中闪闪发亮。
康遵星罗结,星罗结部的族长。也没见人给他剃度受戒过,但他老是做着僧侣打扮。他完整不睬会董裕的气愤,毫不客气的说着。
“董裕,还在想托硕部的事?”一个有些衰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董裕赶紧转头。
董裕和结吴叱腊同时望了下去。一个高大健硕的吐蕃男人沿着山道骑马奔上来。能够是嫌热,他把帽子脱了,也是秃秃的一颗秃顶,穿戴僧袍,而与结吴叱腊分歧的,是他留着一捧大胡子,乱糟糟的在山风中飞舞。
“八千人?”
董裕摸了摸右脸脸颊上方才长出来的粉红色的新肉,嘴角抽动了一下,绽出一个狰狞非常的笑容。眼底阴寒森森如电,那是饿虎在夜色下,盯着猎物时闪动的幽幽寒光。
当康遵一人一骑离着董裕、结吴只剩五六步的时候,见着惊不动他们,方才用力一扯缰绳。胯下坐骑被勒得人立而起,跳着向前蹦了几步,紧紧擦着董裕的肩膀冲了畴昔。
“康遵星罗结!要不要比试一下,看看我的刀在不在?”董裕冷冷的说道,带着伤疤的右脸扭曲的抽动了一下,眼中又出现了杀机。
固然已经畴昔了几个月,但中箭的那一刻,董裕仍紧紧地记在心间。他从没见过那样迅疾的箭术,也就是一个呼吸那么长久的时候,堵在逃路之上,劈面而来的那名宋人,竟然一口气射了十多箭。当时董裕极力的避开了此中的一半,又靠着他身穿的硬甲挡住了剩下的一半,但最后还是漏了一箭,扎在了他的脸上,箭头乃至杠到了牙齿,硬砸了他两颗大牙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