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顼想了想,王韶刚立了这么大的功绩,也不便就因妄奏之事深罪于他,既然王韶对峙秦州有万顷荒田,就还是再派人去查证一番,“荒田垦殖,向来是转运司分内事。就让沈起再去一趟秦州,他是陕西都转运使,去秦州恰好名正言顺。”
“兵甲不休,士卒不练,且空饷之多,骇人听闻。如此弱兵,如何堪用?”文彦博摇着头,他是枢密使,军中情弊他看得比谁都清楚。
一个是绥德城那边的动静。绥德城是横山中无定河的关键要地,自从两年前种谔设想攻占绥德以后,西夏为了夺回此城,连连派雄师攻打。前段时候,西夏权相梁乙埋乃至学着宋人的样,在绥德城北,一口气建立了八座连环寨,试图用一个寨堡群来抵消宋军占有绥德城后,逐步在横山建立的计谋上风。
赵顼倒感觉无所谓,在他看来,王韶拿大张旗鼓的向宝做幌子,本身却潜渡古渭集结蕃部兵马,打了个托硕部措手不及,这是古之名将才有的智术,近人罕见一见,是可贵的人才。他笑呵呵的说着:“自来兵不厌诈……”
天子下了定夺,文彦博摇了点头便不再多说甚么了,垂下视线,退入班中,仿佛入定了普通,他这么快就宣布放弃争论,让赵顼都感觉很不风俗。但少了文彦博的反对,赵顼也感觉轻松了很多。接下来,他又问道:“王韶之功又该如何封赏?”
“王卿所言甚是。”赵顼一等王安石说完,便立即点头表示同意。不想再持续这番争论。
事情哪有这么简朴?!文彦博切身经历过战役,可不信赖世上会有一道号令就让兵士变成精锐的战略。他对战役的体味,比在列的十几名重臣,和坐在上面的天子都要多。
“向宝可不是兵!”文彦博厉声说着,“王韶为人诡谲,心胸狡猾。军议中,王韶亲举向宝为主帅,过后却连夜入古渭,调集七家蕃部。向宝忠于王事,却受此奇耻大辱,再以此事厚赏王韶,非是朝廷虐待重臣之道。”
在文彦博看来,赵顼高坐在宫廷里,却指导着边陲战事,实在是不知军中痛苦,跟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也差不离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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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是绥德还是河湟,这两件事,都是赵顼近年来最为体贴的事件之一,同时也是朝廷在关西肯定的首要计谋。两地同时来了捷报,赵顼当然心中难掩喜意。
就听着王安石接着文彦博的话头,反畴昔诘责着:“御西贼为边衅否?破逆羌为边衅否?郭逵、王韶皆是秉王命而行威福于边地,岂是妄开边衅者?至于他路边臣妄开边衅,朝中自有法规在,当会依律措置。”
但文彦博却不肯消停下来,他转移话题:“王韶前次欺君罔上。秦州并无一亩荒田,他却敢妄言良田万顷。前罪尚未治之于法,岂可赏其微末之功?”
“以是冗兵要加以编练,汰其老弱,择其可用者而留之。正如蔡挺近年来在渭州所创将兵法,便是编练士卒、加强战力的良策。”
王安石道:“李若愚曾在广西帅司与李师中交好,王【调和】克臣又宥于流俗之论,皆不能秉公而言。还请陛下再遴派良臣,前去秦州查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