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的骑术更高?汉人还是蕃人?”种谔一向往前走,“汉军有弓弩就够了,与其不上不下的被西贼的铁鹞子砍,还不如让给蕃人。”
韩冈也跟着王厚一起点头,“韩宣抚做得过分了一点。哪能为了蕃人,伤了自家人的心。”
“大抵是敢拼敢杀吧,加上他又能言善辩……不然如何能得韩宣抚的欢心。”
韩冈正坐在古渭寨的架阁库中,翻着薄薄的档案。畴昔二十年来留下的记录,只占满了半面墙壁。卷宗的数量少得连浅显的县城都比不上,就是落满了灰尘。连最常被人调用的田籍,也是一样都灰蒙蒙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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种建中闻言便浑身一震,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,这是要夺汉兵的马给蕃人,“谁想出的这个馊主张?!”种谔还是沉着脸一向往前走,种建中忙追上去,“五叔!这如何行?”
种建中和折可适都站起家,筹办上去驱逐。只是折可适的脸俄然绷了起来,低声吼怒道:“王文谅那厮如何进的白虎节堂?!”
听着折可适的阐发,种建中堕入深思。
“已经拿了环庆的广锐军先开刀了。”李小六端上茶来,王厚端起茶盏,就不顾烫嘴的喝了两大口,“接下来不知要摊到那一起,看这模样,迟早要轮到秦州头上。”
种建中难以置信的望着种谔,他很清楚为了让麾下的马队们都具有充足的战马,种谔畴昔究竟费了多少心力,他紧追在种谔的身后:“五叔,你真的是这般想的?”
“疯掉了!”他连声点头感喟,他是方才从王韶那边返来,“当真是疯掉了。”
韩冈把手上的鱼鳞册一丢,看得久了,正想找个机遇歇一歇。刚出了架阁库,走到内里的公厅中,王厚就已经跨进门来。
“广锐军……”韩冈眉头皱了起来。
“如果真的是玉昆做的,那……”种建中话刚说了一半,白虎节堂的大门一下翻开。陕西宣抚司中的一众参军、将佐从堂中鱼贯而出,绯色、绿色、青色的官服一片片的晃着人眼,鄜延路的与军务有关的官员都到了。种建中和折可适所等待的种谔、折继世两人,亦随世人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