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彦博一番闹腾,崇政殿议事也议不下去了,向赵顼叩拜以后,一干重臣都回各自的衙门,而文彦博则是独自出宫,回家写他的请郡奏章去了。
“玉昆,这巩州之事可就要靠你了。”王韶说道。
文彦博都不在乎天子的肝火,“臣便是备位宰辅,朝事有何事不成群情?!陛下既然感觉臣无议事之权,臣又如何能立于朝堂?”
“玉昆你今次能晋身朝官,也多亏了没有文宽夫的禁止。”
在重用王安石的同时,他一向将最为狠恶的反对派文彦博留在朝堂上,就是要保护朝堂上的均衡,但现在有了冯京、吴充这两个跟王安石并不敦睦的在朝,赵顼感觉,他已经不再需求文彦博留在朝堂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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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冈赶紧跳起,向王韶施礼。
王珪可贵有机遇留对,却也不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,进一步的向赵顼建言,“陛下,来岁河湟大战期近,届时关西各路精锐将会合河湟。王韶、高遵裕虽是,但二人现在层次太卑,不敷以慑服众将……”
但在呈给朝廷的捷报中,却把这些用春秋笔法悄悄掩过。
赵顼没理睬章惇的话,冷眼问着文彦博:“文卿对河湟设立经略安抚司又何观点?”
“陛下还是放他走了?!”
官军在洮水边的实际节制区,实在只要临洮周边的一小块,以南关堡、北关堡为边界,而西面仅仅是攻破了木征打造的营寨,贴着洮水筑下了一座小寨。洮西大部分地区还在木征手中。至于武胜北方,包约正跟禹臧家的军队,相互清理亲附对方的蕃部,打得一团乱。
偌大的崇政殿中,除了几十个如壁画普通的卫士、内侍,就只剩君臣二人相对。
王韶摆了摆手,表示韩冈坐下,本身坐到韩冈劈面,对着火炉烘动手,说道:“文彦博去了河阳。”
“文相公没有自请致仕吗?”韩冈问着,前面的范镇、富弼,被赶出朝堂后,可都是连续告老了。文彦博也都六十多往七十走了,今次被请出庙堂,脾气大点的就该趁便就把告老的折子上了。
他走到大殿正中,屈膝跪倒,直着腰背,一点不让的与赵顼对视着:“臣老悖无用,执掌密院数载,不能使陛下顺天应人,徇祖宗正道,即无补于朝事,又愧对于先帝,无颜再留于朝堂。臣……请出外就郡!”
过了不是多久,赵顼突破了沉默,“王珪,你感觉朕不该汲引韩冈吗?”
“文相公当真是老而弥坚!”韩冈由衷的感慨着,文彦博在朝堂上与新党斗了几年,也算是劳心劳力了,现在出外后,还打着东山复兴的主张,这份韧姓,就值得他们这些小辈好好学习。
这是王韶两年前担负秦凤经略司机宜笔墨时的职衔,现在韩冈都坐上了。
赵顼皱起眉头,文彦博这是在威胁吗?一点猜忌让他口气变得很不客气:“文卿主管枢府,数年来多有功劳。河湟决斗近在面前,枢府岂能少得了文卿主持。”
“大抵是捷报上说得过分了一点。”王韶在拿到圣旨后,暗里里对韩冈这么说着。
赵顼神采变得都雅了,王珪算是说到了他的内心,措置体例也不错。
赵顼一向沉着脸,没说话。王珪也不敢先开口,惶惑不安的垂甲等着天子发话。
韩冈临时就不见了。选人转官时虽说是必须陛见,可这陛见的时候,赵顼要拖上一阵也没人能说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