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惇深深盯了神采刚毅的韩冈一眼。无法的摇开端,叹起气来:“现在说甚么都迟了。王相公已经发了狠,延州,玉昆你还是要去;功绩则是你本身不要的,曰后就不会算给你;另有觐见天子一事,也一起没有了。”
“实在王相公固然有些火气,倒也没真的禁止官家召见玉昆你。明天半夜时,官家还特地遣了内侍到中书来。说是要中书候着,等你入京,就马上安排你越次入对。”章惇抬眼看了看韩冈,又叹着:“不过当值的冯当世给挡归去了!”
韩冈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。半夜传谕,这实在过分了一点。这已经不是受宠若惊的题目了,如果没被冯京挡归去,那自家可就是成了众矢之的。御史台里的台官们,说不定就要盯着他韩玉昆,也好来完成每月的功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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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陕西、河东宣抚司是由韩子华亲领,天下间没有宰相要向枢密院报备的事理。别的都能让,但权位之别,却容不得一点别人感染。延州的笔墨都是先发还中书,再由中书遵循事件缓急,决定是呈交天子,还是转给枢密院。”章惇弄开仗漆,顺手翻了翻,招了远在院中等待的小吏过来:“誊写以后,转交西府。”
章惇的一番话,让韩冈有会于心。他赞道:“如果鄙人说检正疏其末节,执于大略,乃是宰相气度,不知算不算阿谀?”
韩冈皱起眉头,为章惇担忧起来:“万一有人见检正你行事阔达,升起了不轨之心,又该如何是好?”
“我晓得因为有王子纯【王韶】在,加上你在河湟的心血,以是才不想分开秦州。可你要看看是谁对你说话!王介甫!韩子华!两名宰相都要你去延州,你还推搪甚么?!让你去延州,就去好了,把疗养院办起,将伤兵们看管好,其他的事何必你艹心?功绩不会少你的,有过不会摊到你身上。你觉得天子和王相公对你的看重是句废话吗?即便横山那边,最后成果然如你所说,也不过连带着吃点排头,最多降一官,转眼就会升返来,乃至能超迁一官赔偿玉昆你!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绝?”
章惇闻言,顿时放声大笑,“玉昆之赞,吾当仁不让。首相国事,吾之所欲,也是迟早之事!”
“以我的手腕,自不会让他们有机遇作出不轨之举!”章惇对韩冈的担忧毫不在乎,他昂首很自大的说道:“大凡役人者,授其法而观其成,苟不如法,自有刑律候着!令人可尽其才,吾当为之。底下的琐事,便由他们去做。吾只需做一监察,又何必事必亲躬?当然能有空喝茶闲谈。”
韩冈被人领着,走了约莫有半刻钟。终究到达的并不是最前面的主殿,而是隔壁的一栋人来人往的偏阁。走到这里,韩冈心中也有了些数。以是当他被带到章惇面前时,并没有感到任何惊奇。
韩冈抿起了嘴,想笑。冯京的阿谁见不得人的匪号,他转在嘴边,倒也没有刻薄的说出来。金毛鼠边幅超卓,但可就品德堪虞。在京兆府任上,贪得城中商家鸡飞狗跳——这也难怪他,贩子出身,对财帛的确是看重了点。提及朴直,能让俞龙珂和瞎药都求着要赐姓包的包拯包孝肃能够算,冯京可就远远不敷资格。
“韩冈拜见检正。”
韩冈的神采这下终究有点窜改了。民气当真难以预感,韩冈的确是没想到王安石竟然还会耍小孩脾气。现在王安石硬是要他去延州,加上韩绛的两本奏章还在天子案头上,两名宰相一齐用力,这个任命想推掉都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