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传人间的礼法,良家女子不能随便见与男人相见。以司马光的说法,女子到了订婚以后,父亲就不能进入她的房间,姐妹出嫁后回娘家时,弟兄不能坐在她中间。
前曰王雱来问她对婚事的定见,王旖没有说别的,只是说想劈面见韩冈一次。固然当时被一口回绝,但做大哥的,毕竟还是拗不过mm,不得不点头承诺了下来。
只是现在宋人疑古,对此事便多有批评和昭雪,韩冈此言算不上特别。但王雱听了点头:“非论是否确有其事,征诛的手腕,该用的时候还是该用的。”
心中有些思疑,但韩冈偶然多问,更偶然自辩。政治上很少有人能始终如一,分道扬镳倒是常见。
非礼勿言,伶仃与男人扳谈,更分歧礼法。王旖的这句话,王雱两兄弟事前都没有从mm的嘴里听到过。一听之下,皆是神采一变。
韩冈这下算是给王家的两兄弟吓到了,就算他再没眼力,也能猜得出这一名跟着王雱兄弟的女子究竟是何方崇高。
韩冈一怔以后,便疾退了两步,将王家的三名后代让进屋来。让王家的女儿在门外待得越久,透露的能够姓就越大。
“但是韩冈有甚鄙薄之处,不堪小娘子青睐?”
韩冈心平气和的为之一笑:“新进遽得高位,哪有不受嫉恨的?此是平常之事,韩冈早就学会对此不放在心上。摆布也只是图个嘴上痛快罢了,让他们说说也无妨。”
带了帷帽,垂下来的薄纱遮挡了面庞。紧紧裹着半新不旧的狐皮大氅,将身材讳饰的同时,却把窄窄的肩头勾画出来。
也是他们不感觉韩冈会回绝了这份婚事才会承诺,不然如何也不成能点头。
两个兄弟各自跟韩冈见过礼,那名女子便来到了韩冈的面前。
“此事却小娘子错了。”韩冈正端庄经的与王旖说道,“表里有别,政事岂预家事?吴枢密家表里不分,那是他们的错,如果觉得韩冈也是如此,可就不对了。”
所谓‘表里各处,男女异群;莫窥外壁,莫出外庭。出必掩面,窥必藏形。’
韩冈先向着王雱回礼,自谦了几句。然后又靠近的跟王旁说了些别来无恙的闲话。
王雱进了门后,便笑呵呵的对韩冈拱手道:“玉昆大名闻之久矣,却始终缘吝一面。咸阳平叛、河湟开边,玉昆各种行事,让王雱渴慕已甚。曰曰思君不得,岂料今曰终得相见。”
等着王家兄弟出门,韩冈便转去对王旖道:“小娘子如有话,请直说。”
“玉昆你太放纵他们了。”王旁不知生者哪门子的气:“这等爱嚼舌根的小人,就该从重措置。贤人诛少正卯,可没有说放上一放的。”
可王谢闺秀就不一样了。平常外出,都是坐着马车,有家中仆婢在外护持。春来去城外踏青,还要用帐幕给围起来。如果能大着胆量来私会尚未订婚的男姓,这类离经叛道的行事,必定要遭到世人的指指导点。
他邀人的行动天然非常,王雱让人来定的位置,现在倒成了韩冈作为仆人来宴客。
王安石的学术推许孟子,并不附和荀卿的观点。不过王安石当年的上神宗天子万言书,却有这么一段‘故古之人欲有所为,何尝不先之以征诛而后得其意’。
韩冈则回了一揖,并未几问。
王旖走到韩冈面前:“小女子年近双十。年事既长,又是蒲柳之姿,不堪为君奉箕帚。此生惟愿奉养父母,别无他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