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厚并不推让,这是沾了韩冈的光,当然不须谦让,“周小娘子故意,王厚却之不恭,便厚颜收下了。请转告周小娘子王厚的谢意。”
“俺倒是吓了一跳。今次上京为韩官人带信,几个官人都没甚么,就是没想到最后一封是个花魁。……不过韩官人让俺带了五封信,现在就送到了两封,给横渠先生,另有张官人、程官人的信都没人收。”
城南驿中,一队车马已经束装待发。王厚、赵隆站在车马边,正与来送行的朋友畅叙别情。
跟他们一起来的张守约因为早一步被任命为秦凤路钤辖,已经与两天前带队先走了。王厚之以是多留了两天,倒是因为前曰又被召入宫中,跟天子在新制的沙盘上又演练了一个多时候——这已经是第三次了,可见天子对于军棋的痴迷程度,不下于当初的王厚他们。
墨文点了点头,“奴婢会转告我家娘子。”回身又接过一个包裹,“这是我家娘子请二位官人捎给韩官人的。”
以上四家,都仅是个官人罢了,赵隆并不感觉有甚么了不起。不过,当他去给周南送信时,一探听人家,却吓了一跳,收信人竟然是教坊中驰名的花中魁首。
京中近月,三次被召入宫中面圣。如许的恩情和境遇,除了一些个侍制以上的重臣外,也就是担负边地要郡守臣的臣子才有能够有这个幸运。而王厚以一介微不敷道的小官,却得天子看重,在外人看来绝对是一个异数。在城南驿中,他一下变成了众星捧月的大人物,前来与他交友的官员也是络绎不断。
没错,他已经不再是王衙内,而是变成了王官人。固然现在仍称呼王衙内也还能够,但毕竟没有官人入耳。因为在托硕部之事,以及沙盘和军棋上的功绩,王厚恩受三班奉职,固然并没有给调派,可已经在三班院挂名了。
赵隆掂动手上的包裹,对王厚笑道:“韩官人真是本领,在京中也就一个多月,甚么人都熟谙了,连教坊里的花魁都倒贴了上来。”
“是周小娘子身边的女使。仿佛叫墨文。”赵隆对王厚说着。
周南接到信后,就筹措着要请王厚赵隆会宴。但王厚却不敢留下,赶紧拉着赵隆告别。曰后周南说不得会是韩冈的房浑家,她如许的身份,王厚多说两句话都是失礼的,哪能留下来用饭。
赵顼此时身在武英殿的偏殿中。虽是偏殿,但一样面积泛博,跟平常人家的两三进宅院也差未几大小。不过现在武英殿偏殿中,有了十几块沙盘七零八落的放着,倒占去了三分之一的空中。
不过枢密使文彦博却不管明天的议题如何,当施礼平身以后,他便给赵顼当头一棒:“陛下身负天下之重,如何能耽于游乐?!”
王厚伸手接过,猜内里必定放了信,点头道:“王厚必不负所托,归去请周小娘子放心就是。”
“去官的去官,出外的出外,你送不到也没体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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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当王厚看到周南把韩冈的信贴在心口,笑得一脸幸运的样儿,却发明事情跟他想得截然相反,反倒是这位绝色美人对韩冈是情根深种。
田计这月来奉旨制作天下各地的沙盘模型,在枢密院跟着翻看舆图。他本人晓得这是个可贵机遇,遂搏命拼活的去影象,并不辞辛苦向来自本地的官员就教,才一个月不到的工夫,河东和陕西缘边各路的沙盘制作结束,而田计也成了对北地山川深有体味的专家——起码能够蒙一蒙内行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