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石得一还是不顾统统将捷报直接送到了文德殿上。他敢如此行事,并不是被胜利的动静冲昏了脑筋。因为他听到了唐坰在殿上揪着王安石弹劾的动静,明白这是对王安石示好的良机,更是能博得天子好感的最好机遇。
恭贺之声结束了下来,笑声也终究停歇。赵顼望着王安石,望着几年来在风风雨雨当中,一向支撑朝局的宰相。方才上京时的意气风发,但到了现在,已经是两鬓添霜。
最后王安石推让不掉,放在跪谢以后,勉强接管的此带。
“重赏!”赵顼重回御榻上,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,“重赏!从熙州到东京,这几千里路上,统统通报捷报的急脚皆授以重赏,钱十千,绢四匹!”
熙河路的大捷既然已经肯定,唐坰之前对王韶、韩冈的一番进犯,也就成了放屁。连带着他对王安石的弹劾,也一起成了笑话,就算此中有值得动手的处所,又另有谁会在此时此地,跟一向以来都站在王韶背后的王安石过不去?
但这个迷惑只在脑中一闪而过,王安石现在也是镇静莫名。朝堂上的局面因为一次捷报而逆转,他模糊记得之前有过一次,那一次乃至是将文彦博差得气得中风。
自言自语了一阵,赵顼站起家,“明天到此为止,都各自归班吧!”
“启禀官家。”皇城司提举抬着头叫道,“就在宣德门外!”
“王韶、高遵裕领军追击木征后,没有韩冈主持,莫说河州,就是熙州都能沦亡了。撤兵的诏令,换作怯懦畏事的,也怕就当场接下了。那样王韶连返来的路都没了,哪还会有今曰的大捷?”
不过送进通进银台司的奏报,都是要颠末皇城一侧的安上门,而皇城司的感化不但仅是刺探京中官方谍报,同时也是办理者皇城表里的流派安然。熙河路露布飞捷的信使方才到达,石得一就收到了动静。
唐坰失魂落魄,冯京和吴充也是板着脸,往回走的王安石都看在眼里。只是竟然连王珪都是神采丢脸,倒是出乎料想以外,这还真是让人惊奇。
前面王珪正渐渐向崇政殿走去,口中的喃喃自语,竟跟着风飘进了章惇的耳朵里:“时也,命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