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在树林中,顺着连接河湟和秦州的门路走来一里多地,又跟着王厚拐进了一条小山道。山道一起向上,火线不竭的有垂下来的藤条和树枝拦路,韩冈不得不派出人手拿着刀去前面开道。
对于外人的曲解,王韶倒没管这么多,韩冈听了一点传闻,一样没放在心上,现在他们最首要的事情是把王中正给陪好。
韩冈等人骑着马昂但是过,不睬会这些蕃人。颠末老远,王中正却转头望着,问道:“此处为何有蕃商?”
以现在王韶的功劳,以及天子因两次大捷而被吊起来的胃口,派来的新任知州必定会尽力支撑河湟开边。在其他官员看来,王韶的底气就在这里。
一场宴席便跟着李师中的分开不欢而散,而王韶的此次图穷匕见,已经在秦州宦海中引发了轩然大波。
固然李师中对韩冈瞪眼暗骂,但毕竟窜改不了成果。他挨了王韶当头一棒,却不能就此事发作。王韶说的本就是正论,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,既然案子在手上,就必须将之审下去。
“处道说得也是。”韩冈转头向王中正扣问,“都知,我们是不是走快一点?”
“那就快一点好了。吾亦是想早一点见见,渭水泉源究竟是甚么模样。如果能再见识一下何为鸟鼠同穴那就更好了。”
“‘导渭自鸟鼠同穴?’”王中正随口就将《尚书?禹贡》中的词句援引了出来,明显对儒家典范是了若指掌。
秦翰平生领兵南征北战,前后负伤几近五十次,北抗契丹入侵,南平益州兵变,在关西又与李元昊的祖父李继迁对抗,死时全军恸哭,是建国以来稀有的良将。
韩冈道:“鄙人尚是第一次来此。”
低头看着脚下的清澈见底的涓涓溪流,王中正如何也看不出这跟浑浊澎湃的渭水有何干联。即便是因伏旱而水位降落,他所见到的渭水,仍然涛声如雷。王中正抱着深深的疑问:“这就是渭源?”
“本来已经来过了,难怪如此道熟。”王中正转过来问韩冈,“韩抚勾你呢?”
韩冈点头说着,心中却在赞叹王中正竟然能把尚书中的笔墨信手拈来。暗叹着,能在宫廷中混出头来,公然不成能是个简朴的人物。
“当然有!”韩冈点头,“别的一条路走的是北面的露骨山。不过露骨山阵势险阻,门路难行,轻装马队颠末轻易,但载着货色的商队就不好走了。”
韩冈向他解释:“鼠鸟山南,支流尽入渭水,鼠鸟山北,水脉尽入洮河。这座山实是渭水和洮水的分水岭,从河湟往秦州的要道便自山中过,故而商旅浩繁。此时还算少的,比及秋时马膘长上来,这条路上哪一天都能看到十几家马队颠末。”
王厚小道:“不管江河,上溯至泉源,也不过是一眼清泉罢了。”
他又指着面前的山峦,“等曰后攻陷木征设在山背后的两处寨堡,便能够腾脱手来重修鸟鼠山道。当时向河湟运输粮秣就会轻易很多。不过如果能夺下河州,节制了洮水,大部分的粮秣军资又能够改由川中水路转运,用度比起走秦州还要节流。”
要不是王韶的资格实在太浅,连个通判都没做过,而担负秦州这个节度要郡的知州,起码是得有侍制以上头衔,秦州知州的位置落不到别人头上去。而现在,如果李师中、窦舜卿尽去,现任的秦州通判也不敷资格接任,只要从京中别的派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