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石车上的抛竿,普通都称之为‘稍’,但为了在抛竿的柔韧姓和坚毅度中获得均衡,抛竿普通都是用几条木杆归并起来,一条杆称为一稍,有三稍、有五稍,最多的便是七稍。
“现在再试一试。”韩冈急着看服从,催着何忠来。
冯从义笑道:“是啊,前次有个贩子从京中来。一提及三表哥,就翘大拇哥,说是敢跟亲王争风,最后还轰动了官家来成全,立国以来还是头一遭。”
上了茶,严素心和韩云娘又躲回到后院的厨房去。靠着门框,韩云娘幽幽的问着严素心,“素心姐姐,三哥哥会不会忘了我们……”小脸上有着夜色投下的忧愁,“是东都城里的花魁啊……我们如何比得上?”
韩千六的胆量不如他浑家,叹着气:“只盼三哥不要给甚么花魁迷昏了头,把家里的事都给忘了。”
韩阿李听得兴趣更高:“官家圣明,明断是非,以是能做天子!”言下之意就是跟儿子争花魁的赵颢,便只能当个败落亲王。
韩千六辩论着:“俺是担忧……”
“三表弟很驰名,在军中。在长安。另有在都城也是。传闻在罗兀城。救了很多人。满驿馆都听到有人说他。”李信就算做了官,还是不善言辞,提及话来也是一句一句慢悠悠的,韩阿李听着高兴,却也心急。
“那就好!”听了何忠的解释,游师雄豁然了。
韩阿李又道:“三哥年纪小,风骚点没甚么,就是给韩家早点添个后才是真的。你们说是不是啊?……”她冲着前面喊了一声。过了一阵,韩云娘和严素心就脸红红的端了待客茶汤、菓子出来。李信、冯从义都是自家的嫡亲,她们女眷也不消避。只是方才在内里听着提及韩冈找的花魁,不便出来,只好等在门前面。
游师雄问道:“还是玉昆你‘以数达理’的说法?”
韩冈点着头:“君子六艺,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,‘数’能名列六艺,岂是只用来计算钱谷的?天文地理那边用不到一个数字。贤人之为,自有深意。雪花六出,桃花五瓣,老是有其启事。大者如曰月东升西落,千年稳定,万载不移,必有其理蕴于此中,以是曰月之食,钦天监便能计算得出。小处就如这行砲车,也是有其事理的,亦可计算得来。”
“担忧甚么?!”韩阿李转头往堂屋前面看了一眼,明白了,“如果三哥敢偏疼,我是不饶他。但三哥也不是负心的人,你瞎担忧个甚么?!”
前段时候,传闻了韩冈被调去陕西宣抚司。韩阿李隔三差五就让人探听鄜延那边的动静,一段时候下来后,倒把罗兀城、绥德城这些地名说得琅琅上口,熟得不能再熟。
严素心笑了笑,但笑容有些勉强。韩云娘是从小在韩家长大,再如何都是韩冈身边最靠近的人,但本身就不一样了,想到这里,她一时心乱如麻,乱哄哄的就像锅中沸水,混乱的思路浮起又沉下,也是幽幽一叹,“不知官人甚么时候才气返来……”
“还是不算远!”游师雄摇着头,四十步别说跟八牛弩比,就是神臂弓也比不上,底子就是浅显弓箭的射程,但他更吃惊于这投石车的简朴易用,畴昔的七稍的行砲车,好歹也要七八十人奉侍,“此人手用得实在是少!”
韩冈转过甚来问着工匠营的作头:“何忠,你在工匠营中有很多年了吧?明天我说的话,不知在工匠营里有没有处所能用得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