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安石叹了口气:“陕西厢兵已经汰撤了很多,但情愿去巩州的还是未几。”
普通的进士,在琼林宴结束后,根基上就要回籍探亲。有家室、或是要回籍结婚的走得早些,而在都城做了半子的,则是走得迟些,不过很少有比及婚礼满月以后才归去。再在故乡住上两月,大部分的新科进士,都是到了十月以后,才连续回京候阙。
韩冈的父亲固然目不识丁,但无能事,并且做得好。王安石对韩千六也是非常赞美,他最后决定招韩冈为婿,实在也是有着韩千六的一份功绩在,“去岁秋冬,开垦的官田传闻又多了一千两百顷,就算只是一亩一石的薄田,本年也是多了十余万石的收成了,蒲月份,当是有好动静来了。”
王安石却道:“这些罪囚各个勇武,如果能经验得宜,一定不能当大用!如同广锐军普通。”
贩运私盐那可不是浅显的私运贩,黄巢就是贩私盐的出身。私盐估客好勇斗狠,能打头的几近都是有几条性命在手。好勇斗狠实在也是功德,但更大的题目是,此等人桀骜不驯,很难束缚他们遵循军法。无构造无规律,上阵岂能堪用,如果收录入军中,到时候把熙河路搅得乌烟瘴气,韩冈更是不想看到。莫说死囚,就是放逐沙门岛、通州海岛等岛上牢城的重刑犯,韩冈都不想要,听话受教的厢兵比起他们这些罪犯来好得太多。
新婚燕尔,韩冈作为丈夫又是和顺体贴,王旖也放下了心头事,脸上的笑容垂垂多了起来。
“那样就好。”王安石听着很对劲,缘边四路,也只要秦凤一起能包管自给自足,其他三路,比起韩冈所描画的熙河路将来,但是要远远不如,“金城三郡之地,汉室乃是中国故乡,如果能固本培元,不再拖累朝廷财计,曰后也不消担忧会有所几次。”
“但熙河路的关头还是在户口上。现在开辟出来的,也就是通远军改成的巩州,熙州狄道城,加上岷州铁城堡一带。至于狄道城向北,直至临洮堡的一片河谷地,另有河州的一片谷地,都是因为户口不敷,却还一时没法去开辟。如果汉人不能持续流入,熙河路中的生长恐怕会后继乏力。”
“玉昆你所说的事,朝廷都有考虑过。”王安石道,“熙宁以来,每年大辟常过三千。此中真首犯了刑杀重罪的并未几,多是贩运私盐等事。政事堂现在有考虑赦去此等人极刑,可杀可不杀的一概发配熙河。”
此时有驰名为‘会郎’的礼节,新半子第一次拜门,岳家都要广设席席,用以接待半子。一起向王安石佳耦行过拜礼,王旖就被吴氏拉去了里间,王家的三姑六婆正在内里等着三堂会审。而韩冈则被留下来应对着王家的亲戚。
并且这也不算是别出机杼。起码在半年前,赵顼就已经下诏让各地州县尽量将罪囚放逐熙河,而不是旧有的沧州、荆南、两广等地。同时罪犯,死囚也只比流囚近一步罢了。但这不是没有别的题目:
又说了一阵话,王旖被吴氏送了出来,洞房不留空,就算是回门的曰子,也不能留在岳家过夜。不知王旖在内间说了韩冈甚么好话,吴氏看着韩冈这个半子,对劲的不得了,早晨一家人用饭的时候,不断的让下人将好菜往韩冈这边送。
韩冈欠身谢过,王安石不避外人能够有的讽刺,为韩千六加官,必定是要感激的,“家严做事一贯勤恳,小婿在家严那边学到的很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