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舜臣和李信一番试练,都是顶儿尖的一身好技艺,军中也是可贵一见,就只剩下赵隆尚未脱手。赵隆也不等催促,大笑着上前。拎起两个二三十斤的石锁,双手一振,石锁便呼呼的高低飞舞起来。
韩冈是被赵隆震住了。他看赵隆的身形行动,并不是顺手耍弄的招式,而是一套澎湃彭湃如长河巨浪的剑舞。两具石锁加起来怕有五十斤重,但在赵隆手中直如同拈着两根绣花针。石锁卷起的道道旋风如雄狮吼怒,可赵隆硬是打出来一股长河浪涌绵绵不断的感受,双手上没有千百斤的力量,哪能有这般让人惊心动魄的演出。
“小弟就不献丑了……”韩冈也摇着头。本身病好后,颠末细心保养,拉开一石三斗的战弓悄悄松松;论准头,三十步外的箭垛,也能十中七八。以他现在的力量和射术,放在禁军中的上四军里,都能算是十里挑一的人才,但王舜臣的箭术,当是万中无一。
平常的死囚,都是要比及秋后处决,运气好的,其间赶上天子大赦天下,便能逃出世天。而韩冈栽给陈举的是‘决不待时’的极刑,科罪以后,便当即拖出去处决——也便是极刑当即履行——连通过都城背景翻盘的机遇都不会给他留下。
“好工夫!”王厚一声大呼,王舜臣也惊得两眼瞪大,不由自主的卸下了自大的神采。
论箭术李信应当不如王舜臣——话说返来,秦凤路上箭术能比得上王舜臣的,恐怕一个巴掌就能数得完,说不定能与有神箭之称的西路都巡检刘昌祚、也就是方才王厚所说的刘子京一较高低——但李信露得一手,却也不比王舜臣差上一星半点。
“如何?!”
韩家的三秀才,是现在村民们最好的谈资。村里的里正李癞子,本来在村民气目中,已经是个惹不得的角色;他的亲家黄大瘤有着如狼似虎般的凶恶,比李癞子还要让村民们惊骇;至于两人的背景,号称一手遮天的押司陈举,跺下脚秦州城就要抖一抖,连历任成纪县尹都要遁藏三分的奢遮人物,在没多少见地到下龙湾一众村夫眼里,那是天老迈、天子老2、陈举排老三。
王舜臣对劲的转头,他持续射出十二箭,连大气也没喘一下。以肉眼都跟不上的速率,用着一百二三十斤的力道,还保持着准头,王舜臣的这连珠十二箭,神乎其神,世所罕见。第一次见到这般箭术的王厚看得目瞪口呆,而早有见地的韩冈,也是一阵赞叹。
王厚偏过甚,问着韩冈:“玉昆,令外兄要做甚么?”
看过王舜臣、赵隆和李信的试手,王厚也是喜不自胜。三人的技艺都是一等一的出众,为他平生所仅见。
噌噌弦响,长箭在空中连成一线,仿佛珠链普通,直落三十步外的箭垛,转眼之间,箭垛上便长出了一丛野草花。由稻草扎成的箭垛有水桶桶口普通大小,但王舜臣一口气射出的十二箭,倒是密密麻麻的扎在了箭垛中心只要碗口大小的一块处所。
但这些个狠辣角色,在方才病好韩家的三哥面前,倒是土鸡瓦狗普通。李癞子分歧为了三亩地跟韩家起了争论,惹怒了韩三秀才。他一脱手便让黄大瘤死无葬身之地,再脱手使得陈举家破人亡,乃至给两人都安上了个里通西贼的罪名。
韩冈走上前,抓着插在树上的矛身晃了晃,却动也不动一下,紧紧地钉得死紧。王厚诧异的咦了一声,也凑上前细心检察。坚固的白杨树干上,矛尖竟然深深的陷了四五寸下去,难怪晃之不动。王厚又惊又叹地转头看了看神采自如的李信,他灌注在矛身中的这等力道,即便是西夏最为精美的精铁瘊子甲,怕也是一矛掷畴昔,便能扎出前后两个对穿的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