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宰执天下 > 第30章 肘腋萧墙暮色凉(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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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冈安抚似的拍着种建中的肩膀,掸去积下来的雪花:“往好处想,雪下得越大,西贼那边也不好进兵。”

在重又变得恭敬起来的门房恭送下,韩冈踏出帅府,一点冰冷忽而落在脸颊上。他昂首天涯,暗淡的云层已经掩蔽了统统。鹅毛大的雪片,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。

‘这是在说不在其位,不谋其事吧?’韩绛倒是心下嘲笑。他在宦海中浸银已久,套话、隐话都是熟极而流。韩冈的一番推搪之词落到他耳中,便感觉面前的这位年青人,公然还是不满延州管勾伤病一职,在变着花腔要官。

“韩相公已经命令了,马上出发,去绥德令叔帐下报导。”韩冈拱了拱手,笑道:“还望彝叔多加提点。”

韩绛阴沉起来,仿佛下一刻就要翻脸的模样,厅中的氛围也紧绷着。换作是别人,听到宰相下问,哪个不是谦善两句,就眉飞色舞的指导江山起来。就这个韩玉昆倒好,甚么都推的一干二净,油盐不进的模样,韩绛看得心头火起。

韩冈的眼底闪动沉迷惑的光芒,他可不会被人一捧,骨头就轻上三分。政客说的话,向来都是不能当真的。前面把人晾在内里坐冷板凳,说是要磨磨姓子,现在却又好脾气的问起话来,韩冈心中立即有了几分防备。低下头去:“军国之事,非韩冈所宜言。”

大宋辅弼的年齿,据韩冈所知,应当有五十了。不过从表面上看不出来,须发都是黑油油的,脸上皱纹也未几,保养得很好,打理得更好。作为世家后辈,韩绛的言行举止也是出类拔萃。就算仿佛被韩冈的一句话给堵在心口,但那种被糯米糕噎着的神采,也是一闪即逝,眨眼工夫,就规复了安静。

“秦岭的气象仿佛也是南北不一,同在秦州,山北成纪县就与山南的天水县有很大不同。”韩冈说着,“如果真如彝叔你的说法,那绥德、罗兀现在也当是下雪了。不过既然选在正月用兵,事前不会没有估计到会有现在的环境吧?”

他对韩冈感受并不好,现在则更是有观点了。本是种谔、赵禼大力保举,韩绛才上书朝中调韩冈来延州。厥后因为各种启事,又上了第二封奏疏。自家只是想稍稍磨着他的姓子,也好任用,却没想到他就在内里玩出那等花腔。现在本身不耻下问,好话说尽,他不但不戴德,竟然一点脸面都不给。

韩冈倒是对峙着,“韩冈鄙人,仅仅是稍通医理,世人之赞,常常夸大其辞,盛名之下,实在难副。相公帐下皆是深谋远虑之辈,赵公才之于策画,种子正之于战阵,无不是一时之选。将帅谋士,车载斗量,岂是陋劣如韩冈可比。”

“但愿如此。”种建中抿了抿嘴,却不见半点欣喜。又叹了口气,问韩冈道:“玉昆既然见到了韩相公,那你接下来的去处如何?”

只如果底下官员被扣问,根基上都会这么先谦善一下,韩绛只当韩冈也是如此,笑道:“玉昆你即为我幕中属吏,有何不成说。但说无妨!”

从心底来讲,韩冈对韩绛是有戒心的,平白无端磨着本身的姓子,内心到底转着甚么动机韩冈也猜不透,总得防着他引蛇出洞的把戏。

“见到了。”韩冈略一点头,却道:“延州下雪,不必然绥德、罗兀也有雪。隔着快两百里,不必过分担忧。”

“没甚么不敢当的。玉昆你是我用两份奏疏调来的,你说‘愧不敢当’,岂不是说我没有识人之明?”韩绛哈哈笑了两声,“今之横山,牵动天下时势,玉昆必有以教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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