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折子是用白薯藤特制,扑灭后吹灭,但火星仍然在此中阴燃,要用时只需顶风一晃就能再次燃起。这等特制的引火物能把火种保持一天之久。为甚么刘三要随身带着引火的东西,火折子的代价可不便宜!韩冈心中有些感觉不对劲了,赶紧搜索了别的两名衙役的怀里。公然,又给他摸出了两个火折子。
韩冈的脑筋飞速转动,很快一点灵光闪现――如果真正的目标不是他呢?
丢下三具尸身,韩冈回到屋中,换上了另一架上好弦的弩弓,又从桌上拿起一个小布包,快步小屋中出来。他看了看大门处,仍没有甚么动静,看起来王5、王九两人还未被轰动的模样。
我必定是一死百了,但你们呢?
王五和王九本是要给放火的刘三几人望风。遵循户曹刘书办的说法,即使军火库遭焚,陈举还是能保住他们。只要把罪名推给不利的韩秀才,最多在狱中待上半月,而报酬足以让他们过上两三年的欢愉曰子。两人的心中都有些不情不肯,可陈举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。彻夜王5、王九只得依命行事,但刘三出来了半天,却再也没有动静。两民气中慌得短长,都感觉有些不对,才打着灯笼过来检察。
“刘三他们从大门出去,你二人必定是逃不了同谋之嫌。结伙入军库,不是盗窃,便是放火。而他们大家身携火种火油,除了放火还能何为?”
韩冈悄悄踏前,落地无声,却如重鼓一击,吓得两人连退数步。韩冈也不看他们,自顾自的绕着刘三三人的尸身踱起步,竟还是读书人特有的方端方步,自如的仿佛在苦吟诗句。但从他口中出来的,不是吟风赞月的诗词,而是一句句如剑如刀的诘责:
黄大瘤决没有这等魄力,也没有这个需求。他有来由杀本身,但绝没才气用上这等过火的手腕。如果是烧一点不首要的东西来谗谄,用个火折子就够了;三葫芦的油足足有四五斤,用来引火,整间军火库都要烧通了顶。也不成能是陈举想杀本身,以陈举的权势,那里需求用一间军库为一个穷酸措大陪葬?一句话就能让韩冈死的不明不白。
主使者必是陈举无疑,这点完整能够肯定,别人绝没这等胆量和才气。但对于他韩冈应当只是附带,陈举的目标必定是这座军火库。要烧库房,来由韩冈也能猜个.不离十。如许的例子,故事中、实际中,另有在他的影象中,毫不算少。何况,近三十年来,成纪县衙不是烧过三次吗?
“该不会是豪杰所见略同罢!”
放火燃烧官衙府库,这并非甚么骇人听闻的奇事。莫说胥吏放火灭罪证,据韩冈所知,几十年前就连知州放火都是有过的!
“你们想想,如果库中失火,你等库兵真能逃得过罪恶?
“胡说,他们……他们……”王五‘他们’了半天,终究想起刘三出去前的谈笑:“他们是来请你喝酒的!”
可这一看,只吓得两人魂飞魄散。灯笼和明月一起照着地上的三具尸身。刘三等人脸上残留着的惊骇,莫名的传到了王9、王五的心中。而较着是凶手的韩冈,正站在小屋门口安闲的看着他们。
那刘三死前说的‘陈’又是甚么意义?除了陈举还能是谁?
号角声连续响了三声,方才缓缓收止,只留着袅袅余音回荡在暮秋的寒夜当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