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爷洪福天佑,天命加身,是以天下闻风呼应,合力击贼,此乃天降圣主于当世,百姓之幸也!”王承恩恭恭敬敬地跪下大声歌颂:“皇爷批示若定,打扫妖氛,大明当复兴指日可待啊!”
皇亲张国纪,平素忠慎自奉,遵纲守纪,臣尝闻,先帝令忠贤宣皇后,而忠贤匿其旨,藏其谕,乃至于皇后抢先帝之面批评权奸,终至于深文周纳,多方罗织,不得其死而不快也!幸赖先帝贤明神武,仁睿天聪,只膺薄谴,不然中宫危矣,国度危矣,社稷危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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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啊,天子刚进宫的时候实在太风声鹤唳了,不进饭食不敢吃,只能吃周皇后带进宫来的烧饼,就是早晨睡觉都得拿一把宝剑才气安寝。
天子听了王承恩的话,高兴地说:“这篇文章,纵横恣肆,文气奔腾,可贵一见!最为可贵的是,他一介小小举人,竟然代表江南四十万士子给朕上书,这申明甚么,伴伴你可晓得?”
王承恩听到这句话,心中一动,这封奏折来到京师的同时,各种传言也到了京师,不过乎就是柳旭上书要求杀贼,魏阉做法暗害天子等等。前几日天子免了崔呈秀的职务,京官们见风使舵的本领天下无双,纷繁上书进犯魏阉,搞得他焦头烂额,一时也不敢派出緹骑四下拿人,免得给人落下话柄。昨日就有人来拜访本身,此人自称是柳旭家仆,晓得王承恩乃是国之忠良,除奸纯臣,特地奉上万两银子的银票作为除奸经费。
想到这里,王承恩眼眶有些潮湿。
臣本布衣,世受皇恩,不求立名于考场,但求报国于万一,今奉江南四十万士子重托,上此表以闻,臣极刑极刑,临表涕零,不知所言。
天子又想起来一件事:“伴伴,你说说这柳旭该如何措置呢?”
阁楼第一层有三间,有六扇窗户,都是灯笼框的,上面还镶着大内烧造的玻璃窗,王承恩望了一下,从玻璃上面反射出本身身后的松柏的模样,翠绿满盈了满眼,他还从玻璃的反射中看到本身的模样,成熟、纯熟而深沉,仿佛一个幽深的水潭,谁也不晓得此中埋没了如何的波澜。
王承恩渐渐走向延晖阁,这座阁子在顺贞门的西面,遥遥和堆秀山东面而望,是天子比来很喜好来的处所。这座阁楼有两层,都是重檐的,上面用黄琉璃瓦细细地作了卷棚歇山顶,在傍晚的日光晖映下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辉,仿佛一只五爪金龙闪闪发光的鳞片。
“哈哈,伴伴今后还要多多揣摩这前面的深意!江南士人相互相干,连续十,十连百,既然这内里有几千人署名,他们相互串连就是上万人,乃至于十数万人!有这么多人支撑,哪怕是魏忠贤气力再强,我也把握了大义,他活不了几天了!”天子说这话的时候意气风发,斗志昂扬,一扫当初进宫时的谨慎谨慎。
但是王承恩乃是人精,如何不晓得这是皇上有成心要表示本身,当然不成能说本身晓得,只是做出一副迷惑的模样问道:“皇爷,奴婢只晓得这柳旭支撑皇上肃除奸邪,莫非这内里另有甚么黑幕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