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皎与别的几个墨客要分开时,红颜便将程皎请到一边,道:“程公子,奴婢有话要说。”
因是千秋节,四周皆是人满为患,倒真是“月色灯山满帝都,香车宝盖隘通衢。”除了小娘子们爱去的灯楼、灯廊以外,很多文人学子也都聚在一起喝酒吟诗。
红颜将刚给程皎擦了额角血的那方帕子递给他,道:“我们公主想问一问程公子,前两日公子为何没去漳水畔?”
其他几人相互看了一眼,都没有接话。
另一人也道:“程兄如果能尚公主,岂还用如许吃力的科考?一朝成为驸马爷,要甚么样的繁华没有?不过尚了公主可就得将心放宽了,本身不能纳妾,还不能管着公主纳‘妾’。”这一顶绿油油的王八帽子是戴定了。
文九也是个能屈能伸的,笑嘻嘻的上前来给容锦请了安,套近乎道:“表姐如何到这儿来了?我前儿还听姑母说想表姐了呢?表姐甚么时候进宫去瞧姑母,也替我带个好。”
程皎眼里敏捷的闪过一丝鄙夷,不过他粉饰得极快,道:“那日小生因事担搁了,还请女人替小生对公主致声歉意。”
容锦心中埋没着高兴,恐怕被别人瞧出来,便也没有再多说甚么,她上车时,给红颜使了个眼色,红颜天然明白主子是何意,垮着脸,倒是不敢不照做。
但是她也不是完整不明白,程皎眼底的那份疏离她还是看清了的。
朝云台便是一处极负盛名的酒庄,朝云台中亭台楼榭无一不有,四周装点梅兰竹菊,极其清雅,乃至偶尔还会碰到两只漫步的梅花鹿,那鹿都是颠末报酬驯养的,并不怕人。很多文人清客都会到这里来喝酒听曲。朝云台风雅并不蓄.妓,倒是有清倌歌舞之女相伴摆布,且都是颇通文墨的,虽说只是唱曲并不近身服侍,但实际上如果有客人要求,她们也不会反对的,但来到这里总比说是去妓.院好听多了。以是这朝云台向来不缺客人,千秋节如许的日子更是比平常还要多上两三倍的人。
在庄子上天然不似深宅后院那般束缚,待她长到了四岁时,便常跑出去玩儿,她当时便熟谙了程皎。程皎家中虽不济,但他父亲是考中过秀才的,家中也略有薄田,糊口也过得去,他长得好,人又聪明,容锦一向记得,当时立在高墙外昂首看着她的程皎。
虽说连保宁帝也顾忌他文家,但容锦毕竟是至公主,今儿这事他又理亏,岂敢闹大了?别说他祖父,他爹就得先打死他!剩下那两分酒意便也醒全乎了。
红颜将至公主交代的话问完了,便道了辞回到了马车上,公主府的几辆马车这才解缆。
这但是位活阎王,他酒气刹时就醒了大半,再稍一转脑袋就瞧见容锦了。
文九正吃酒吃到酣处,被人打搅了不由得大怒,又听那伴计说竟然有人敢打他文九爷的人,立即就带着一群家仆提着棍棒赶了出来,嘴里骂骂咧咧:“爷倒要看看是哪个活得不耐烦的小兔崽子……”话没说完就瞥见冷着脸立在一旁的祝嬷嬷。
那几位墨客自是不肯同意,两下里便争论起来,那几位墨客讲的是孔孟事理,翻过来倒畴昔就是一句话:先来后到!
四周早就围了一圈儿看热烈的人了,大师固然感觉文九欺人太过,不过倒是没人敢上前说句话的,朝云台有几个伴计在打圆场,不断的劝阿谁骂人的小厮“消消火儿,何必跟那不懂事的人费了唇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