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季玉怔了下,然后鼻子便有些发酸,将她抱在怀里,闷声道:“我晓得你没忘,阿谁窈儿我也将她远远的打发了,都是我的错。”
容铎笑道:“你恨我也没有干系,恨总归比不在乎要好一些。能在你心中占有一个位置,即便是恨也无妨。”
天上月轮洁白,祝嬷嬷内心俄然就有种不安的感受,已经有五六天了,她一向没有收到容铮的任何动静,她递出去的信笺也如泥牛入海。她回身望了望门内,在内心叹了口气,她终偿还是老了,现在单保容锦一人竟也有些吃力了。
意秾手指微微颤抖,她将手掩在袖中,容铎伸脱手探向她的袖内,将她的手握住,她的手很凉,凉滑如锦缎。他还是温润如玉,“刮风了,归去吧。”
中午时,容锦总算能好一些了,多少也能喂出来些汤水。早晨许季玉仍然不肯走,这一晚他确是困了,不过也不敢睡,只是闭上眼睛松一松神儿。到了五更时,他俄然听到身侧有动静,他恐怕是本身听错了,一动也不敢动,又听了一会儿,公然是她悄悄哼吟了一声。
许季玉命人将容锦安设在床榻上,祝嬷嬷忙道:“因公主所中毒性特别,须得安排于地盘上,与伏土相接,结果才好。现在气候不算太冷,也不怕冻坏了公主。”
意秾嘲笑着摇了点头,“以是你便能够理所当然的毒害容锦了?”她死力将情感稳住,“容锦只是一个公主,于你无碍,你又何必火烧公主府!”
意秾仿佛被一根针刺痛了,那痛由一点渗入到她的四肢百骸,她咬着唇,脊背挺得直直的,一言不发。
容铎悄悄扬起唇角,笑了笑,道:“甚么?”
许季玉起家对祝嬷嬷福身,执长辈礼。
许季玉天然是晓得祝嬷嬷的本领的,忙命人将容锦谨慎移到地盘上,身下只铺了层竹席子。祝嬷嬷又亲身看着喂了药,在容锦房里等了半天,也不见许季玉有出去的意义,便咳了一声,道:“公主已经吃了药,合该好生安息。夜里有奴婢守着就行了。”
此时至公主府中火舌残虐,大火窜上高处如同一条火龙,攀垣断壁,以无可抵挡之势将所经之处吞噬。
这类委宛的赶人之意,许季玉愣是假装没听懂,祝嬷嬷的护女之情顿时就涌了出来,有种被人觊觎了自家闺女的感受,方皱了皱眉,就听许季玉诚心道:“我已经与公主定了亲,公主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,求嬷嬷让我在此住一晚,我定会守礼,请嬷嬷放心。”
“没有。”
容铎毫不躲避她的谛视,淡淡笑道:“我没有掌控。”
容铎将身边服侍的人都打发下去,空旷的高台上只余他们二人,大风卷起衣角翩然,落日的余晖将它所晖映的万物都镀上了金光,容铎面上那惯常挂着的笑容不见了,他盯着意秾的眼睛问:“如果我杀了他,你会不会恨我?”
容锦展开了眼,望着他,半晌,才从喉咙里缓缓道出三个字来:“我没忘。”
红颜神采惨白,神形狼狈,坐在车辕上低头悄悄抹眼泪儿,祝嬷嬷从车内掀帘子出来,见她哭得悲伤,便叹了口气,道:“存亡皆有命,我晓得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丫头,但是现在这个景象,你哭也没有效处,吴管事因救你而死,等今后承平了,你便给他立个坟头儿,好生祭拜就是了。就算没有尸身……好歹也能立个衣冠冢。”她从怀里取出块帕子递给红颜,道:“背面车上另有些茶点,你去端些来给公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