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彤鱼服侍她换了见客的衣裳,又重新梳了发髻,头上只戴了一个朵朵梅花攒成了赤金小花冠。都穿戴划一了,才命人将容铮请出去。
意秾立时就闹了个大红脸,愤怒道:“嬷嬷快别说了!”
祝嬷嬷嘿嘿一笑,她老脸皮厚,回身又出去给意秾预备吃食去了。
意秾因为刚沐浴过,已经换上了在卧房穿的鹅黄色小袄和暗纹撒脚裤子,再看会儿书就预备着上床睡觉了。容铮挑这个时候过来,意秾不由得大皱其眉,但他又是大风雅方的还命人先出去通传,她也实在没有来由不见。
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了,季恒锁着眉头,一股酸涩的气流涌在胸间,他带着诱哄的语气道:“容铮是个伤害的人物,你离他远一点。圣上已经同意在大虞设立宣外使了,两国之间的交换皆由宣外使转呈。”他将一枚银制的令牌放到意秾手里,道:“这个是我的印信,我会安排陆辞去担负宣外使,在大虞产生任何事,你都能够去找他,只要拿着我的印信,他会帮你做任何事。”
意秾将那枚银制令牌拿出来,将季恒的话说了,凌氏闻言半晌都没说话,最后长叹一声,道:“今后季府如有甚么需求帮手的,我和你爹爹都会尽尽力互助,也算是替你了偿一些他的情面罢。”
现在季恒给她的这枚令牌,无疑就是她的退路了。她晓得有多贵重,方才游移那一下,她只是不想欠季恒太多情面,而她去了大虞,这份情面只怕就再也还不上了。
他嘴角一牵,态度恭谨的道:“船上一应物品不比陆上邃密,公主可还能入口?”他的目光落在她未施口脂的唇上,粉嘟嘟的,他仿佛都能闻得见上面少女的芳香,他腹下激起一阵炎热,如果吃食不能入口,他的舌头倒想入面尝尝。
已时价傍晚,西窗上挂着薄纱帘,容铮从内里走出去时,落日光笼在他周身,似镀了一层金光在他身上。他已经换下了白日里的那身皮牟,穿了件天水碧织金流云纹的袍子,去了朱缨金簪,仅以一只白玉簪贯之,显得整小我清隽俊朗,却又沉稳如山。
答案显而易见,他明晓得她会回绝,可还是想再问一回。面前的小女人一张俏脸半掩在白狐毛锋里,在雪色下美得琉璃普通,仿似透明,她的唇上点了梅花汁子调的口脂,那一抹鲜红的素净,竟盖过了他身后满园的红梅。
现在沈珩之宦途顺利,沈洵固然没甚么大出息,但他为人谨慎,却也从未出过甚么不对,王沅生了个儿子,这是二房的嫡长孙,为凌氏分走了很多意秾即将远嫁的愁绪。只是孙亦莹与沈潜还是经常的闹别扭。
身后便是大虞的迎亲步队,红绸猎猎扬起,容铮是代太子迎娶的,他戴金簪,饰朱缨,着绛红纱袍,嘴角一向如有似无的挂着笑意,在乎秾回身看过来时,他眼中的笑意就更深一些。
海上风大,又是仲春里,船面上冷得站不住人,船舱里倒是暖和如春。船上的食材都是早就预备下的,带的几个厨娘也很好,做了几个精美平淡的小菜,另有一条新奇的海鱼,只加了极少的佐料,熬制成汤,罕见的光鲜。
公主出降是要走宣德门的,宣和帝与太后带领众臣亲身将她送至宣德门外,太后掖了两滴泪,道:“五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,这一去不免令人感觉不舍,你在他乡,身边也需求有两个机警的人服侍,就让玉翅与玉坠随你去吧。有她们二人在,我也能放心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