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环接过何承平递过来的状纸,却见状纸被他藏在袖中没有一点沾湿的陈迹,再看何承平还在滴水的衣角,足见何承平对这份状纸的正视。
“崔远道阿谁老狐狸家的九郎?”乔环脑海中很快便闪现出了一道玉树临风的身影,不由发笑,“他倒是舍得!”
“那位六蜜斯就是卫同远的女儿。”
这手腕,与赵孟夫如此类似,若没有这位赵公子在前面推波助澜,谁会信?
“不过厥后庙远先生去了实际寺,再未踏出实际寺一步,两个月前庙远先生在实际寺的后山坠崖身亡。”乔环说着暴露几分可惜之色,“可惜了!”
“到底甚么事,说罢!”
“教员。”何承平的神采却瞬时变得古怪了起来,“这句话,卫六蜜斯也说过。”
乔环神采倦怠的看着何承平:“出甚么事了,竟让你深夜冒雨前来。”
“朝中局势胶着不下已三月不足,谁成想几个孩子打个马球,这胶着的局竟这般误打误撞的解开了。”乔环站了起来推窗看向窗外,大雨滂湃而下,闷雷闪过,书房以内亮如白天:“果然是柳暗花明来!”
乔环回想了半晌:“是不是同知阿谁侄女?”
“庙远先生临时不提,这件事一起,现在京中局势想稳定也难,乱起来好啊!”乔环放动手里的状纸,忍不住抚掌而笑,“乱起来好啊!”
“教员,我何承平接办的案子无数,状纸也见过不知凡几,但从未见过这么一份慷慨激昂却又层次清楚,重点明朗的状纸,的确看了叫人感同身受!”何承平说着已带上了几分冲动之色,“可谓典范!”
何承平叹了口气:“门生也不想连夜登门,只是毕竟展转难眠,不得已才连夜过来了。”
“可传闻过《诉陈王十恶》?”
“江将军如果杖杀了那几人,他们又要参他滥用私刑;如果不管不顾,又要参他毫无作为;依军法措置,逐出云麾营,闹出了匪患,程相那边的人又参江将军措置不当!”何承平叹道,“当真是难缠!”
“莫非那位六蜜斯竟于阴阳十三科上很有天赋?”乔环有些惊奇,眯起了眼睛,“我只记得同知有个弟弟屡试钦天监不中。”
“教员……”何承平还欲说话,乔环却摆了摆手,看着那份状纸半晌以后,俄然发笑,“提及来,倒是叫老夫想起了一件事!”
乔环盯着那份状纸沉默了好久,才悠悠开口道:“乱起来确切好啊,赵孟夫的公子倒公然肖似其父!”
“两件事都与那位卫六蜜斯有关。”何承平深吸了一口气,眼里有些不成思议,“昨日,我受刘大人所托,替他寻觅爱女,您也晓得那事以后,钦天监、阴阳司的那群人对我们避之不及,我找到的监生帮不了甚么忙,成果就在昨日,是那位卫六蜜斯替我们找到的人。”
乔环挑眉,有些惊奇的看着何承平,不过口中却道:“昨日是我们那位娇蛮的县主打死了一名官宦之女,传闻是你接的手,本日传闻有民要告官,是石忠堂揽下的案子。”虽说乔环已被罢早朝三个月,但长安城的风吹草动还是能吹进他的耳中。
何承平也明白了卫瑶卿的意义,云麾将军江寒出事是因为江将军治军严明,一年前惩办了一名欺辱民女的小吏,并将犯事的一同逐出了云麾营,熟料那犯事的随后逃到了南面占山为王,竟闹出了匪患,而逐出云麾营的那几个恰是此中的头子。有人借此大做文章,参江寒措置不当,现在江寒被暂夺职务,闲赋在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