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程相言重了，小道罢了。”崔远道看向场中，在崔九郎身上略略一顿便将目光转到了崔十三身上，看了半晌以后，快速目光一转，转到了场边的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托腮的少女身上，看了半晌以后，俄然笑了笑，不再说话。
崔琰神采刹时一白，不说话了。
崔远道分得清甚么是客气话，摇了点头，“就算他再无才，只要他想，我也能扶的起来；可如果他不想成人中龙凤，并无弘愿，我如何做都是扶不起来的。”
崔琰起家，咬着唇有些游移，对于祖父崔远道，本能的有些惊骇。
“为甚么让着我？”崔琰睁大眼睛看着崔璟，带了几分不忿，“我不消你让！”
“你这小子，好的不学，学作弊，你要不要脸！”气的跳脚的是他的父亲，大袖一挥，愤怒之下，竟是伸手一巴掌甩了上去，“脸都让你丢尽了。”
“你感觉他晓得么？”卫瑶卿说着看向走过来黑着一张脸的崔琰。
喊了一声“祖父、魏先生”，崔琰便耷拉着脑袋站到了一旁。
“不要我让来的第一，就要卫六蜜斯和八哥提示来的第一？”
“崔九郎用心的。”喝彩声中，卫瑶卿俄然出声，“比起崔琰的左顾右盼，崔九郎较着比他要好了很多，一样全礼之下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更好，方才他决计停下，便是为了让崔琰拿第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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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先生有些惊奇，随即豁然：“看来乔相不会一味避下去了。”
一旁的侍女低头不语。
“十三公子年纪还小。”魏先生转头看向崔远道，“另有教诲之能。”
二房的崔缪对这个看起来芝兰玉树的侄子还是有些惊骇的，很多时候，他的意义就代表了崔远道的意义，是以不得已，只得狠狠地瞪了一眼崔琰，回身拜别。
“延禧太后。”一旁的崔九郎俄然出声。
如蒙大赦的崔琰大松了一口气，转头大步分开。
“本日六艺试，乔相来了。”崔远道敲了敲桌子。
那头的崔九郎却在此时，突地停止了礼舞，转而冷静地看向崔琰的行动。
叹了两声，崔远道看向崔九郎：“小九，你方才是说延禧太后？”
礼终，黄石先生含笑指了指场中独一行完整礼的崔琰。
崔琰双膝跪下，跪在翠竹园外抿着唇不说话。
“二叔，祖父并未见怪。”崔璟又说了一句，“您先归去吧，祖父要见十三。”
“阿谁小厮是我祖父的人，该当是祖父叫他吧！”崔琮叹了口气，说不清楚是无所谓还是无法的态度，看向南面的席上，“明天他该当是不会返来了，一会儿六艺试结束以后，我等不必等他了，直接散了吧！”
“二叔。”从翠竹园里走出来的崔璟叫住了他，还好那一巴掌没有甩下去。
“进国子监第一天就打斗，从太学院降到了四门学院，我崔家百年清誉都被这孝子丢尽了……”
“伤了腿，自是要养养的。”魏先生笑了起来，“杨公那脾气谁劝得动？”
“你这小子，何故如此不高兴？不管是提示还是甚么，第一就是第一，”崔远道笑了起来，“你能结识卫六蜜斯，能让卫六蜜斯提示你，让你八哥提示你，就是你本身的本领。”
无礼的神采拿了礼艺第一，当真讽刺。
“他如何了？”
崔琰这才跟着崔璟走进了翠竹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