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长昀沉吟半晌,若说他最钟意的,自是大皇子萧策无疑。可大殿下虽好,做半子倒是千万不成的。他思来想去,总感觉是本身对温诗河的婚事过分忽视。
她一介女子身处后院,岂会不知女郎们之间并非密意厚谊?可温诗河不但是长女,更是先夫人当年留下的独女,临终前拜托予她,对青玉而言,二娘子受大将军的偏疼不假,可到底大娘子也是更加贵重些的存在。
是大夙的九五之尊,满朝文武,负了温家!
若非快意之人,因婚事生怨的攀亲家属也不在少数。
温长昀也端起参汤,却并未饮用,只沉吟半晌,开口道:“府中诸事繁多,诗河的婚事倒是不好再拖,来岁也是时候得订下,眼下可有章程?”
除非,二者需求舍其一。
青玉还想再劝,温绮罗却抢先一步道:“父亲说的是,姐姐不喜豪华,只求一世安稳,江大郎君确是良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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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玉端着一碗参汤走了出去,福了福身:“主君,这是膳房刚熬好的参汤,给您补补身子。”说罢,又回身对温绮罗道:“二娘子也该爱惜本身的身子,这天儿一日寒过一日了。”
温绮罗似是看破了父亲的心机,放动手中的汤盏,故作深思状,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。上一世,沈宴初的心,早已被温诗河俘获,倒是姻差郎错。
一时候父女二人相顾无言,房内沉寂无声,只要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。
温家世代武将,忠君爱国早已融入骨肉,可帝王之心难测,功高震主,便是悬在温家头顶的一把利剑。
青玉闻言,一双美眸望向温绮罗的方向,见温长昀没有躲避之意,才道:“依奴婢看,兵部侍郎家李府的大郎君倒也合适,大娘子常日不拘泥末节,许配给同为将门的郎君,也算是登对。”
想到这里,温绮罗理了理衣衿,后脊不由涌起一股寒意。固然温诗河对她并非至心实意,可就算是为了父亲,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坑。
明显端着参汤进入书房前,还听闻温长昀与温绮罗断断续续扳谈着大皇子回京之事,这满京当中的时髦事,她天然也有所耳闻。
“江知寂?”温长昀面前一亮,“是了!我如何把他给忘了!知寂那孩子丰度兼优,诗河如果能嫁给他,为父也放心。”他抚着髯毛,越想越感觉合适,全然没重视到立在一旁的青玉,神采早已变得煞白。
温诗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心不在焉地盘弄着碗里的莲藕。
父亲这番话,与上一世如出一辙。只是上一世,她不明白父亲的固执,只感觉他愚忠。天不幸见,他们温氏满门向来都对得起这万里江山。
温绮罗放下茶盏,缓缓道:“大殿动手握重兵,深得军心,此番班师,名誉更盛。陛下即便心中顾忌,等闲也不敢以莫须有的罪名治下,何况,陛下亦需求大殿下这块试金石,用以…点石成金。而父亲,是大夙现在独一能与大殿下对抗的武将,陛下若想用好制衡之术,父亲在朝中的职位,就更加安定了。”
温长昀行事谨慎,尚未谈妥的婚事,难以从他口中透出半点风声,也是为女儿家的闺誉着想,以免节外生枝。
一想到父亲为保全本身所做,温绮罗心中对温诗河的虚情冒充,也多了一分宽宥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