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儿觉得,此事并非针对明府,明府不过是个幌子。”温绮罗缓缓说道,“这些人既然都是清远县周遭的地痞,那他们的亲朋想来也在这四周,父亲无妨从他们之间的干系动手,或许能查出些蛛丝马迹。”
长久的玩闹过后,紫珠和余下的温府随行女使清理着院子。
这真的是温绮罗吗……
他已经好久没有在这个家里听到这么多笑声了,自母亲归天,这个家就仿佛被一层阴霾覆盖。他本还担忧温绮罗此次又会刁难几个弟弟,mm,他凝眉望着温绮罗,她夙来瞧不起江家,这回怎的就转了性?
温绮罗感遭到炙热的眼线,抬眸望向江知寂,谁料现在,江知寂垂下眼睑,并不与她对视。
爹,娘,江家大伯,江家二叔……一个个名字,如同一道道烙印,深深地刻在她的心底。那块最小的石碑,乃至没驰名字,只刻着“江氏未出世子”,那是她那来不及来到人间的弟弟。
温绮罗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仿佛还能嗅到氛围中满盈的血腥味。熊熊烈火吞噬了江府的统统。
山路上,温绮罗又转头望了眼乱葬岗,眼中闪过一丝断交。
温绮罗带女使们打扫着坟头四周,略做清算后,才摆上香烛祭品,神情庄严。
温绮罗笑着从竹篮里又取出一支递给他,柔声道:“谨慎些,别烫到手。”
温长昀叹了口气,说道:“都是些清远县周遭的地痞恶棍,说是受人教唆,却又不肯流露幕后之人。”
“父亲,女儿觉得,此事该当知会州里,也好让州府施压县衙,尽快破案。”温绮罗发起道。
他不会认错的,这娇俏矜贵的温二娘子,现在动了杀心。江知寂不得不找个来由摸索一番,她但是得了甚么魔怔,不,或许另有其他的能够。
温绮罗单单是这么想着,指甲已然堕入掌心,却浑然不觉。
江秀才余力不敷,也只能在这兰州府的乱葬岗中寻得一处清幽之地,以作安眠之所。
温绮罗敛回思路,压下心中翻涌的情感,对着墓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。温长昀在山上又对江尚叙话了半晌,才带着一行人沉默着下了山。
温长昀闻言,沉吟半晌,“绮罗所言极是,”温长昀赞成地点了点头,“明日祭拜以后,为父会再去一趟官署,细心查问一番。”
“阿尚,我来看你了。”温长昀对着墓碑喃喃自语,眼眶微微泛红。
见温长昀不再诘问,温绮罗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:“父亲,那些贼人,可有鞠问出甚么?”
用膳到一半,江知信风风火火地进了饭厅,一屁股坐在江知寂身边,拿起筷子便扒拉起饭来。他嘴里还念叨着:“本日武馆徒弟早课来的晚了,差点误了早膳。”
她心下迷惑,回想这江家大郎,之前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,年事大了有了活计,也鲜少在府里出没,故而她对他确切没甚么印象。
温长昀也随掉队来,他本在踌躇彻夜是否要开口扣问,可本日一幕幕从面前如水般流过,女儿的确有了很大的窜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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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及此,温绮罗将手中的香插入土中,她尤记得上一世死前…那人字字句句如同诛心,江家亦为这铮铮大夙,朝堂波谲,支出了六十多口性命。
回到温府时,已近巳时。
父女二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,直到夜深才各自回房歇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