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孩子,倒是谦善。”太后笑道,俄然鼓起,“哀家这里有一副残破的古画,不知你可否帮哀家补全?”
唯独温绮罗神采如常,只含笑以对,并未透暴露任何倾慕之意。这王公贵族挑选新妇,遴选一番本是道理当中,可如果你主动走入视野,那便是用心叵测,早有图谋。
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“这幅画,哀家收藏多年,从未示人。你既见过,想必也是与哀家有缘。”
她敛起思路,上前一步,细细打量着画卷上的残破之处,轻声道,“回太后,这画虽残破,却更添了几分沧桑之感,仿佛在诉说着这江山的兴衰荣辱。”
谁料这心机涌动间,在厅内九重檐梁上,风动相掺的衣袂破空之声,跃动的影子轻若骤雪,停在梁上暗影吞吐的一角,纤细至极,难以发觉。
太后渐渐走上前,低头打量画卷很久,不由点头含笑,“公然是妙人。哀家本觉得,这画经光阴更迭,恐难复古。但现在瞧来,另有再现朝气之况,也许便该叫作命数天定吧。”
电光火石之间,温绮罗心中已有了计算。“臣女才疏学浅,不敢妄言修补,只怕会玷辱了这幅佳作。不过画与人之间,有不异,也有分歧。画师作画时的表情,绮罗难能效仿,而绮罗生于乱世,抬眸所见,皆是斑斓江山。故此,这画龙点睛是难,可若娘娘不弃,绮罗愿尽微薄之力。”
太后腔调如同夏季清泉,听着舒缓,却透着凉意:“只愿斑斓江山,先人能有你这般妙心慧手之人描点,才不会负了过往先贤所托。”
她的伎俩纯熟,落笔精准,一笔一划都充满了灵气。在缺失处,细细勾画出一株傲雪凌霜的梅花。笔锋流利,一气呵成,仿佛这株梅花,本来就发展在那边。
那枝干遒劲有力,疏影横斜间,自有朝气活动;一朵朵梅花寒韵卓然,虽处于画卷最得力却最显眼的缺损处,却仿佛早便生于其间,与偌大的山川图景融为一体,无涓滴违和之感。
说罢,太后就表示掌事嬷嬷取来一幅残破的古画,“这是当年哀家晋为妃位时,先帝御赐的贺礼,也算是伴随了哀家这些年。可惜长年在库房,遭了这虫蛀鼠咬,有了残破,实在可惜。”
太后见温绮罗看得入迷,便问道:“可看出些甚么?”
太后又将凤眸转向一旁的萧策:“策儿,如何看这画?”
“绮罗丫头,”太后慈爱地问道,“哀家听闻,你自幼便喜好读书,特别精通诗词歌赋?”
温绮罗恭敬地执笔退至一旁,笑容端庄恰当,“臣女不过是拾人牙慧,托画之本韵,予那江山斑斓添描一笔,岂敢居功。”
她柔声道:“谢太后娘娘抬爱,臣女不敢妄揣天意。臣女只是觉得,世事富强,绘者之眼与笔,并未存于线条与色彩间。他们笔下的江山,如您昔日所筑,才是兴荣底子。那未描之处,不过待后续担当与眷顾罢了。”
萧策微微一滞,随即板正神情,朗声道,“皇祖母金目玉口,此画经温二娘子之手,本日这一笔补得是百妙俱生,气韵流转,此画机遇不断,此为再造之福。”
温诗河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,恐怕温绮罗一个失手,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