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外,本来阴沉的天空不知何时已是乌云压顶,暴风高文,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,收回沉闷的声响。
“泊车!”
车夫的答话让温绮罗的心沉到了谷底。“这…这…小的…小的仿佛…走错路了……”他结结巴巴,声音细若蚊蝇,在风雨中几不成闻。
“算得不错。”温绮罗指尖轻点着算盘的木框,看着浊音垂下的视线,眸中闪过一丝切磋。这浊音,真是越来越风趣了。
到了冰库,温绮罗亲身与冰库的管事商谈代价。那管事见她一个年青女子,穿着光鲜,脱手豪阔,心中便起了轻视之意,言语间很有些不耐烦,筹算坐地起价。
温绮罗不知何时,被这突如其来的雨声惊醒,撩开车帘一看,神采顿时一沉。
浊音算完账,将算盘递回给温绮罗,还是一言不发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让温绮罗心中警铃高文。上一世,她从未经历过如许的事。
温绮罗这才转过身,脸上暴露对劲的笑容,虽是比浊音算的代价多十两,她也并不在乎,“如此,便多谢管事了。”
管事一愣,明显没想到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子竟会俄然开口,并且一开口就将代价压得如此之低。他神采一沉,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:“你是甚么东西,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?店主的买卖,何时轮到你一个主子插嘴?”
浊音垂下眼眸,没有说话。马车内一时温馨下来,只要车轮碾过石板路的辘辘声,和偶尔传来的马蹄声,朝着西郊的庄子驶去。
买卖达成,温绮罗命人择日在来取冰。
浊音接过算盘,骨节清楚的手指在算珠上缓慢地拨动,收回清脆的响声。他低垂着头,神情专注,仿佛这人间只要手中的算盘。半晌以后,他抬开端,目光直视冰库管事,破天荒的开了口,“按现在时价,加上储存耗损,最多值一百一十两。”
寒意……温绮罗忽地想起了甚么。
浊音还是面无神采,语气安静:“不过是些许算术,不敷挂齿。”
温绮罗也不恼,听着冰库管事漫天要价,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,仿佛对代价并不在乎。
“白雪,让车夫改道,其他的铺子他日再巡,我们先去城西的冰库。”温绮罗叮咛道。
温绮罗心中了然,面上却不动声色,只是微微蹙眉,似在踌躇。
温绮罗想起西郊庄子地下阿谁烧毁的大冰窖,恰好能够用来存放这些冰块。
“先行回城里,明日天好再去就是。”温绮罗强压下心中的不安,叮咛车夫。
温绮罗挑眉,目光在他脸上流连,“可我感觉,甚合我意。”
“我们这是在哪儿?”温绮罗语气冰冷,带着一丝不耐。
她翻开车帘,风雨无情地灌出去,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。放眼望去,四周皆是荒郊野岭,杂草丛生,哪另有半分火食?
管事见他们作势要走,心中也有些慌了。现在已是夏季,冰块买卖暗澹,如果错过这笔大买卖,恐怕要丧失很多。他眸子一转,心中衡量利弊,终究一咬牙:“罢了罢了,看在娘子诚恳想要,小的便忍痛割爱,按一百二十两卖给您,成不成?”
温绮罗心中暗赞浊音反应机灵,共同默契。她适时地叹了口气,作势要走:“罢了,既然管事不诚恳,我们也不必强求。走吧,我们去别家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