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营正,一队汉军向着阳邑来了,只余五六里路程。可要挡上一挡?”王隆策马来报。
脑袋乱作一团浆糊,上面亲随也不费心,迭声扣问,是否要退兵,抑或鸣金击钲,吓退天狗?还未等他做出定夺,又有雷声响起。
这是极其老成的主张。鹤蚌相争,渔翁得利,两位司马郡王已经打了一年,迟早要分出胜负的。如果长安被攻破,他们再抢起来,也简朴很多。
当奕延带队回到阳邑时,南门已经大开,时不时另有仓促出逃的兵将。看到又来了一支浑身浴血的人马,这些逃兵哆颤抖嗦跪了下来,只盼能得条活路。之前的日蚀还不到一刻风景,但是已经生生击碎了他们的勇气。与人相争,另有胜负可言。与天争呢?不求降罪,已是最好的成果。
时候?甚么时候?王隆正想诘问,胯|下骏马不安的骚动起来。他们骑得可都是匈奴战马,自小就长在营伍,就算是碰到冲锋时的白刃,也不会退避。如何现在俄然就乱了阵脚?下一时候,王隆反应了过来,天气变了!
既然劲敌难克,就先从河东脱手吧。河东另有盐池,如果能夺下,天然更好。
“不消再追了,全数回城!”奕延收刀入鞘,沉着命令道。
“敌军派出前锋,来探真假。”
一条条信报,传至奕延耳中。看来这支救兵,行事慎重,并且火线另有雄师马上到达。如果听凭其安营,封闭后路,攻打阳邑,就要腹背受敌。实在伤害直至。
作战任务已经完成,下来就要恪守城池了。为了制止被敌军堵在城中,奕延立即要带部下人马回转上党。
再攻上党?夺回阳邑?只要日蚀化雷的传闻不散,他部下兵将,如何敢硬拼这个佛子?!并且有这么一出,汉国又会不会蒙受甚么天谴,出亡国之兆?
“来敌共两千人,都是步兵。似在安营,等候救兵。”
这话说的妥当,让刘渊面上一松。不过他的性子,也相称谨慎,思考半晌后才道:“现在司马小儿在长安四周对峙,我军南下,会否让河间王与东海王联手向抗?”
长长的马刀横空劈下,又一颗人头飞上半空。远处的雷声消弭,占有天阳的黑影,也退了个洁净。
“有多少人,见到了落雷?”好久,刘渊才开口问道。
如何现在,又来日蚀了?还是这类要命的时候!
与设想分歧,看到天空中的异象,奕延心中腾起的不是惊骇,而是镇静和浓浓战意。主公此次的安排,也未出错。不,该当是天时,也要为主公助阵!自古以来,可有谁用如此天威来克劲敌?怕是光武帝也不能!
王隆是见过日蚀的。前几年,连续呈现几次变天之兆。每到这类时候,世道就要大乱。永康、永宁的日蚀以后,更是大旱虫害,让他家破人亡,被迫逃荒。
在日蚀和雷弹的夹攻下,没有人能够保住士气。奕延看都未看城池,调转马头,策马而行。在他身后八百精骑紧紧相随,向着不远处的汉虎帐寨冲去!
见主上面色丢脸,侍中王育上前一步,进谏道:“王上发兵,为的是争夺天下。现在居离石一隅,王威未震。不如趁此机遇,命将四出,定河东,一鼓南下。先克长安,再以关中之众囊括洛阳。如此,鸿基可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