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下心底那股郁怒,梁峰淡然点头:“太尉谬赞。”
只要火|药这个真正的大杀器未曾外泄,其他都是小事。
这话,可不是梁峰想听的。他是来求官的,而非如许做戏人前。司马越找他来,难不成是让他见地道法奥妙?还是以贬低他信奉的宗教,来试他的容忍底线,以及对本身的态度?
老道宽袖一抖,一个玉瓶呈现在手中。司马越吃紧接过,从内里倒出了一枚圆溜溜,光彩赤红的丹药。离得老远,就有异香扑鼻而来。咽了口唾液,司马越问道:“此丹如何服用?”
这话是褒是贬,一听即明。梁峰淡淡一笑:“存亡有命,鄙人材质有限,不肯逆天而为。”
这个司马越但是熟谙极了,赶紧唤人送来酒水,他也不验丹,就此服了下去。药一入肚,一股热气随即升起。司马越只觉神清目明,精力一震,连脸上都出现了淡淡红晕。这药,仿佛比寒食散还要醇厚,亦没有那种苦涩之感。的确如同灵药!
梁峰心底嘲笑一声,他的察看体例,实在跟那老道没甚么辨别,只是看到了台下做的暗号。三样东西一个来自树上,一个来自池中,另有一个是司马越亲身叮咛的随时金饰。这绝对是老道暗自做的保险,有了这些提示,再含混其辞的答上两句,也就*不离十了。
能在位极人臣的司马越面前称“贵”的,是甚么人物?梁峰的目光在席间一扫,便落在了一人身上。羽服星冠,白发童颜,只见一个卖相极佳的道人居中而坐。坐位是相称高贵,但是他的神采淡然,一副出尘样貌。
一起驱车而行,梁峰的面色有些惨白,本日所穿的又是深色单衫,更是突显了怠倦病容。但是薄弱身形走在幽谧林道之间,清风拂袖,云履踏茵,又有了几分飘然仙气。
就如许,老道侃侃谈起了房|中术和丹道,莫说是司马越,就连身边陪客,也都听得聚精会神。坐在客席的梁峰,仿佛被人忘了个洁净,他的面色却无分毫窜改,只是腰身挺直,孤坐在榻上。
明显苑是东汉时的离宫,位于建春门外不远处。改成游苑以后,也在几位当权者手里转了一遭,现在落在了司马越手中。能前去这座宫苑游兴,也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。
老道一敛袍服,站了起来:“还请太尉行丹。”
翌日,牛车沿着建春门驶出了洛阳城,又行数里,方才来到明显苑。此处已经位于山中,一起都是青石铺地,修竹成荫,就连炎炎夏季也被隔断在了山林以外。无怪乎汉时皇家都要以此为行宫。
那老道敛起面上笑容,沉声道:“国,身同也。母,道也。人能保身中之道,使精气不劳,五神不苦,则可悠长。故而当爱养之。喜怒亡魂,卒惊伤魄,唯有遗形去智,抱素反真。此曰坐忘。然太尉身处乱世,难养贵体。不如采补服丹,以外药引内精,取精于玄牝,守生养气……”
谁料那道人并未立即射覆,而是转头对梁峰道:“不知梁太守可通易理?”
短短三句,立即让老道变了神采,默不出声看了眼台下,他敛起了双目。
但是梁峰心中并没有多少幸运之感,谢太小黄门以后,他回身登上了牛车。
“与五石散相仿,醇酒送服,随后行丹。”老道解释道。
这一下,立时拉回了司马越的重视。实在方才老道不答,正代表他一样猜出了三样东西。就算梁峰抢在了前面,也不能抵消这神通。现在见有丹药,司马越赶紧道:“还望仙长赐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