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张宾那一脸冲动的模样,梁峰也松了口气。世家是费事的很,但是科举昌隆以后,终偿还是退出了汗青舞台。并且就他所知,中国汗青上从一穷二白打到帝王之位的能人,但是有很多。联婚真的有那么首要吗?或许一定。
张宾只当主公被之前王家七娘的事情恶到了,低声劝道:“也可绕过王、郭等高门。择一身份相称的世家。主公年纪尚轻,又只要荣公子一名嗣子,怎可空置后宅……”
如此重担,怕是不比张子房肩上的轻上多少!胸中涌起一阵豪情,张宾收敛心神,对上座一拜:“宾必助主公成事!”
张宾料是他看到了前面那行小字,温声安抚道:“主公勿忧。既然奕将军把此事写明,就是向主公表白忠心。王屏的狡计,未曾有分毫用处。”
奕延的目中,仿佛也闪出了灼然之色:“府君所言甚是。末将鄙人,也有立业之心!”
压下心底烦躁,梁峰道:“伯远在外,少不得碰到如许的事情。还当早下冀州才行。”
心中正自惊奇,就听到一个声声响起:“谢过府君美意,只是末将心中有想求之人。”
说这话时,王屏的声音里很有些矜持。他出身琅琊王氏,就算是疏宗,也是旁人没法攀附的阀阅高门。哪会等闲会为人做媒?不过与奕款打仗月余以后,他还真找不出更好的体例了。
张宾这么一说,梁峰就反应过来了。西北方向,乃是并州、冀州和幽州三州的交界处,且不说王浚会不会罢休,万一夺下来,将来也要变成疆场,实在得不偿失。但是换成东南,就便利多了,既不会引发王浚的激烈警戒,也能沿着魏郡一线,扩大领地。实在是上上之选。
他还想说,梁峰却摆了摆手:“孟孙不必多言。后代亲眷,乃至结义乡党,终归比不上好处二字。若寻助力,当效仿汉高祖。”
而这,会不会也是这羯人离开梁子熙,投向朝廷的启事?梁子熙再如何爱重此人,也不成能封赏太高的分位,更没法为他求娶高门贵女。梁子熙本人还娶不到王氏女呢,莫说他部下羯将。但是朝廷就分歧了。如果能搭下属马越或是王衍,何愁官职爵位?别说是奕延了,人间多少为求一官,颜面尽失的汲汲之徒。这类事情,见得还少吗?
王屏没想到他会答得这么干脆,不由咳了一声:“奕将军现在已是关内侯,都督河北军事。另有哪家女子攀附不上?不如说来听听,看本官可否帮上一二?”
他的声音固然平平,但是那张冰石普通的面孔,却暴露了些分歧以往的神情。像是压抑,像是苦闷,像是自大,亦有着不甘和郁愤。
谁料奕延并未着恼,点头道:“恰是末将位卑,不敢相求。”
奕延此人,的确有些不成理喻。不爱喝酒作乐,不爱金银美人,就连请他赴宴,对那些舞伎也不睬不睬。底子摸不出爱好地点。如许无欲无求的将领,反而让民气生警戒。别看张方贪婪,苟晞嗜杀,武人越是粗鄙,越是能得上官信赖。如果没个私心,所图会否更大?更何况这等背主的羯胡!
话到一半,王屏俄然停了下来。有想娶之人,却不能娶,会是因为甚么?多数是身份有碍啊!这么直揭其短,岂不触怒了人家?
面上暴露了些许浅笑,王屏道:“未曾想另有才子得奕将军看重。只要将军建功立业,为朝廷效命,何患无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