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天子迁都的传闻,就是一柄极其可骇的利刃。
“建邺克日传出些流言,说北地将安,天子应迁回洛阳……”梁峰的声音并不算高,但是眼神锋利,紧紧盯着面前之人,“此事,但是信陵所为?”
吞了口唾液,司马睿缓缓点头:“卿言之有理……”
而如果司马睿没法脱手,真的动念迁都。那么天子回到洛阳以后,权益也会向本身这个三州多数督滑落。届时挟天子的,就不是司马睿,而是本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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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传言已久,臣不过推波助澜。”张宾安然道。
这一招,非论如何用,都会把他推向另一个位置。不显山不露水,但是行之有效。但是不报而为,莫非他就不怕本身心生顾忌吗?这但是触到了不该触的禁区!
面对那逼迫民气的核阅,张宾仍旧面色不改:“北地已安,伪汉癣疥,不敷为虑。朝廷定会生出重掌各州的心机。如果拖得久了,少不得也要削藩揽权。届时主公就要堕入被动。而本日,大胜匈奴,立马幽州,民气所向,恰是主公申明最盛之时。万事俱备,只差‘名正言顺’四字!”
万一司马睿哑忍不发,或是朝中有变呢?
固然两面疆场都获得了胜利,但是扫尾还是要费经心机。司州那边,要借着匈奴内哄,一举光复弘农郡和上洛郡。幽州方向,则要完整吞下范阳国和秦国,进一步压迫段部的保存空间。
这些手握重兵的诸侯相互攻伐,早就屡见不鲜。朝廷哪能一一过问?更何况此次是段部先攻冀州,如果梁丰以此为由,反要天子还他个公道。难不成他们还要降罪段部吗?
之前并州与匈奴开战,他还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机,袖手旁观。但是转眼间,战事就灰尘落定。匈奴十万雄师败走,不但没有夺回河东,还失了弘农、上洛两郡。而幽州局势也非常不妙,段部偷袭不成,反被拓跋部和冀州兵马联手,攻破了范阳国和燕国。段务勿尘这个幽州都督,已经名存实亡。
攥紧了膝头,梁峰悄悄呼出了憋在胸中的郁气。
两个月后,扬州传来动静,天子有恙。
但是对于梁峰,最首要的却不是这些。而是从扬州传来的动静。
“臣甘受惩罚!”张宾跪在了梁峰面前,顿首而拜。
作者有话要说:俄然降温,头又开端痛了。这两天更新能够不会太多,不过会尽力一口气写完的,但愿最后几章能撑住吧
这事,唯有装聋作哑。
王导神采愈发凝重:“大王万不成掉以轻心。朝中已有传闻,言及天子当重返洛阳。如果此风不止,恐成大患!”
一旦司马睿撕掉了脸面,就给他制造了最好的借口。晋国已亡,是新朝适应天命,接掌天下的时候了。
秋收已经结束,还要筹办本年的秋试。样样都忽视不得。
我能成为一个明君吗?
一个能把他推上九五之位的绝妙机遇。
北地并非真的安宁,还稀有之不尽的威胁存在。如果想要站稳,就必须仰人鼻息。他可不能亲手促进另一个魏王!
王导没有把话说透辟,司马睿还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。迁都返回洛阳,对于大多数北地阀阅,乃至天子,都是功德。恰好对他极其倒霉!现在并州、司州、冀州都在梁丰手中,一旦迁都,朝中谁说了算?他这个太傅,还能站住脚吗?操心运营的建邺,又要何去何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