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惊的江新猛的抬起了头。一成?!能烧出瓷器,也分他们一成吗?那可都是万金难换的贵重货品。如果能拿到一成,岂不是比现在偷偷摸摸烧陶的红利还多上几倍?!哪家会这么对待上面的荫户,这清楚是把他们当来宾,乃至是亲随对待了啊!
再也支撑不住,吴匠头崩溃的哭喊起来:“郎主饶命!都是田裳那小老儿蒙骗小人。小人一心为府上劳累,从不敢怠慢。另有江新这家伙也不是甚么好东西,他私做陶器,都买到郡城去了。小人愿为郎主举证啊!”
跟着梁峰的声音,一个女子绕过屏风,从内间走了出来,恰是梁荣的乳母朝雨。她恭敬的在书案前跪下,施礼道:“奴婢在。”
这是要赶他走?来宾不像荫户、奴婢,别说不能随便杀掉,就是责打唾骂,都能够让家主的名声一落千丈。没有真凭实据,就算是把他告上县衙,也只是弄得梁府名誉扫地。但是田裳没推测,梁峰竟然会真的赶他走!梁府这么大的庄子,上面近百户人家。不说四坊,种田、畜牧、采桑、果园,哪样不需求人照看?燕生方才被杖毙,又赶他走,这梁府还能普通运作吗?
“今儿不穿新衫,去把那件带补丁的麻袍拿来。”看着阿绫拿来的衣物,吴匠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。本日但是去哭穷的,穿这么好的衣衫岂不闹了天大笑话?
但是这一声就跟石沉了大海一样,没有获得任何反响。吴匠头心中不由有些忐忑,从速又磕了个头,道:“郎主,本年大旱,桑园已经绝收了!桑叶又黄又干,丝户底子不收啊!这下织坊可就拿不到本年的新丝了!小郎君还在长身材,本年如果没有丝缎,可如何裁制新衣?!”
吴匠头一愣,赶快答道:“一共领了六万钱,不过都是用来买蜀锦和绡丝的,这些年南边俏货价贵了很多……”
“一年支取六万钱,赊账二万钱,只要两万钱的红利。绿竹,市道上布多钱一匹呢?”梁峰问道。
这是给他个自首的机遇,江匠头那里不懂,赶紧叩首道:“郎主仁慈!小人归去后必然好好打理陶坊,毫不敢私藏半分!”
迈着稳铛铛的八字步走到了内院门口,吴匠头调剂了一下神态,堆起笑容对守在门口的仆人说道:“明天是阿方你当值啊。劳烦通禀一声,就说织坊的匠头有事求见郎主。”
吴匠头盼着梁峰找人查账,但是出乎料想的是,对方并没有检察甚么账目,而是问道:“客岁织坊一共从账上领了多少银钱?”
梁峰却摇了点头:“那些红利的银钱,权当你们投入陶坊的本钱,用于试制瓷器。只要窑里能产出瓷器,所得钱款,我会分你们一成。”
说着,一吊钱滑到了阿方手内心。那人面无神采的看了吴匠头一眼,回身向屋里去了。过了半晌,他又走了出来,对吴匠头说道:“郎主在书房,跟我来。”
问话的声音里还是没有任何炊火气,吴匠头提起了精力,半直起家子道:“只要三万钱就行!小的保准能收来上好的生丝!哦,对了,另有客岁麻田歉收,织坊也欠下些内债。本来筹算用桑钱来抵,现在怕也要费事了。”
像是终究认识到了此事的首要性,书案以后端坐那人淡淡开口:“那可如何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