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那里人士?为何逃荒?”
那声音中,再无惊骇,再无彷徨,只要非常虔诚的祈求。这不是第一个叫梁峰佛子的人,也不是他第一次听到求救。但是这一次,那哭声就像穿透了胸中郁郁,直刺心扉。
“我是阿谁梁郎君。”
没想到能听到这话,两人同时惊得失了声,却久久不敢答复。梁峰晓得他们在顾虑甚么,又道:“我姓梁。”
看着这两人,那还吓得完整不敢出声的孩子,梁峰长叹一声:“你们如果成心,能够随我回府,在那边做工,度过寒冬。”
绿竹惊道:“郎君,天寒,不能出去……”
梁峰哪还猜不出?应当是这对伉俪逃荒路上发明了只野兔,想要捕兔为食,却不谨慎让兔子惊了快马。如果碰到真正的兵卒或是朱紫,他们还能活命吗?
一趟应邀之行,不但没探出半点刘渊的根柢,倒像是被人从里到外摸了个透。这类厚望,他能回应吗?
发明躲不过了,阿谁男人哭泣一声,拦在了妻儿面前:“不是他们的错,要杀便杀我吧。求求你们,饶了他们母子……”
“张方那蠢货又败了!”司马腾看着面前战报,腾身而起,“为何那人如此能战!”
那身后女子哭泣一声,竟然哭了出来。那男人更慌了,连连道:“没事,没事。舅兄他必然没事……”
说完,他头也不回追了上去。
听到这话,一向垂着头的女子俄然昂首望了过来,当她看清梁峰面貌后,惊的像是痴了,一把抓住了丈夫的手臂:“梁,梁郎君!佛子!你是阿谁……”
那双灰蓝色眸子直勾勾望了过来,仿佛寒潭。梁峰深深呼了口气:“没事,方才马惊了。”
“我,我们是寮阳人。没……没吃的了,想,想去司州,投奔……舅兄。”那男人结结巴巴答道。
在恼人的哭喊中,弈延发明身侧那人的神采再次安静下来。胸中像是有甚么东西被狠狠揉了一把,他深深吸了口气,垂下了头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