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梁峰奖了这枚章以后,并未停下,而是回身对台下诸人道:“除了弈延外,统统因伤致残者,一概荣升二等军功,免赋十年!阵亡者,皆是我营义士!如有妻儿,一家免赋十五年。若无子嗣,可领一孤儿,担当香火!”
刘宣嘴唇颤抖了半天,腰俄然一弓,面色乌青,用手死死压住了胸口。
就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,刘宣厉声道:“不过甚么?!”
看着台下诸人镇静的目光,梁峰不再多言,笑道:“退席,开宴吧。”
跟着这句话,十几个主子跑了出来,手脚缓慢的摆上结案席。大桶的麦饭,和一个个飘着浓烈肉香的锅子被抬了上来。
梁峰站在台上,悄悄听罢呼喊,才再次开口:“此战,统统正兵也都杀敌有功,免三年赋税。获三等军功章一枚。”
“会!”弈延双手接过了酒杯,一饮而尽。
功劳夸奖这些人早就晓得,但是亲耳听到郎主说出,另有担当香火这一体例,统统人都冲动了红了眼眶。此战打的艰苦,但是郎主从未健忘那些受伤的,身故的兵士。只要有了如此照拂,又何畏身故!?
礼服从够虚报,但是人头没法平空变出来。刘宣沉默半晌,再次捡起手札,细细看了起来。遵循战报所言,高都守将用了调虎离山之计,先派太行关守兵驰援县府,半途佯装被乱兵击溃,然后残兵收拢,转到后路,切了乱军粮道。救粮心切,乱兵便中了伏击,于峡谷中被晋军全数毁灭。
这四个斩,说的斩钉截铁。但是上面世人并未畏缩,亦未胆怯。相反,他们目光都亮了起来。他们不是兵户,不是被人嘲笑轻视的卑贱之人。他们头上有军旗,胸前有勋章,名下有田产。他们都是梁家的私兵,有着本身的光荣和庄严。这,远比财物,远比吃苦更加首要!
梁峰笑笑:“这些,都是你们杀掉的战马。马是吉物,亦有虔诚勇力,这些马肉当为你们增加血气,强健体格。除了此宴以外,每位兵士还能领到二十斤马肉,一缗钱。辛苦一年,这是你们应得的夸奖!”
军田免赋固然是实打实的收益,但是毕竟是将来所得。但是马肉和赏钱就不一样了!那但是分外的恩赐。
可惜大勺只要一把,这点等待的时候,的确能把人逼的疯了。很多人连面前的酒杯都顾不上了,只恶狠狠的盯着锅子。终究轮到了朱二,他挽起袖子就挖了满满一勺,只见红彤彤的肉飘在浓稠的汤汁上,另有白生生的萝卜和黑乎乎的菌子。这可都是平常吃不到的好东西!缓慢把汤浇在了饭上,朱二再也不顾的其他,拿起木勺就吃了起来。
刘宣都年过六旬了,心疾发作但是能要命的!一堆主子立即围了上来,又是喂药又是注水,花了好大一会儿工夫,才让老者缓过劲儿来。
那双灰蓝眸子,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亮。梁峰能看出对方的当真和期盼,并未推拒,接过了酒杯。绵软的低度酒顺喉而下,这当然不如五粮液,不如茅台,但是喝在口中,却比任何名酒都让人畅快。
环顾一遭,梁峰大声道:“此次峡谷一战,勇锐营大胜。诸君皆是有功之人!”
坐在台上,梁峰看了看手中酒杯,不由轻笑。这都用不上敬酒扫兴了,也是,淡酒哪能比得上大块的红烧马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