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的一声,一石硬弓被拉成了两段,紧绷的弓弦吼怒弹起,抽在了弈延脸上。天井阵势庞大,又失了掌控,身上马儿咴咴一声嘶鸣,前蹄一软,跪倒在地。
梁峰左手缓慢一抬,插在发髻上的错金簪已经握在了手中。身后的暴徒为了玉佩几近贴在了他身上,两人挨得太近,连闪躲的空间都不存半分。梁峰用拇指按住簪头,狠狠反手一插,那簪子分毫不差刺入了暴徒侧颈。这一下行动不大,速率也算不上快,但是簪头锋锐,攻其不备,阿牛根本来不及反应,就嗬嗬两声怪叫,抬头倒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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弈延罕见的没有反应过来,跟着坠马摔了出去。这一下不算太狠,但是身材内还是有疼痛传来,挖凿着他的心肝,让他浑身乏力,呼吸困难。茫然从地上爬了起来,他不顾身上的泥土血污,一瘸一拐向着院门走去。他来晚了吗?只晚了那么一会儿?
在他正火线,梁峰双手紧握着从尸技艺中取来的匕首,尖头朝上,对准了来人。阿桡避无可避,摔在了梁峰身上。只听哧的一声,匕首全数没入了心口,那山匪悄悄抽搐了一下,就没了气味。
王豹缩了缩脖子,不敢怠慢,领着两人向主院摸去。别说,一起上竟然没碰到半小我,仿佛那些仆僮、婢女都消逝不见了。好不轻易摸到了主院,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,那肥胖男人怒道:“姓梁的呢?!”
“是……弈延吗?”
阿谁魁伟男人倒是皱了皱眉,厉声道:“快带我们畴昔,尽早抓住姓梁的!”
绿竹从未跑的这么快,心跳的都快从腔子里窜出来了,但是她一步未停,奋力向院外跑去。战役方才结束,仆人们都在前院,她穿过了两条回廊,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用之人。郎君有伤害!郎君被人抓住了!谁来,谁来救救郎君?!
敲了这么久,那仆人早利市软腰麻,但是听到这声音,他吓得差点没掉了鼓锤:“郎,郎主!部曲败了吗了?”
仿佛发觉了两人的踯躅,梁峰吃力的抬了抬手:“右间屋里,靠床榻的墙边,有个带锁的木匣,内里有各色金银玉器,都是家传的珍宝,值百万钱。”
但是还没靠近,一个衰弱至极的声音从尸堆下传来。
“确切败了。如果现在带我出去,你们只会被得胜返来的部曲堵个正着,到时哪另有命在?”梁峰放缓了语气,柔声劝道,“不如取些财帛,早早逃命去吧。”
他的声音平和,气质安闲,底子看不出被挟制的模样。难不成前面真出了甚么题目?
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哒哒传来,绿竹一眼就看到了阿谁策马突入天井的身影,双腿一软,她跪在了地上,一手却固执的伸着,指着来时的方向。
绿竹这时才如梦方醒,一把抓住了梁峰的袖子,呜呜叫道:“郎君!部曲胜了啊!”
那匹玄色骏马停都未停,从她身侧奔驰而过,卷过一阵混着血腥味的暴风。绿竹的眼泪吧嗒落了下来,但是她并未伸手去擦,就那么挣扎着又爬了起来,往回跑去。必然要赶上!要救出郎君!
一声又一声叫唤在天井中回荡,看着那些人镇静的笑容,梁峰面上也绽出了笑容。伸手拍了拍傻站在那边的绿竹,他道:“该走了。”
话没说完,一根短槍从天而降,戳透了他的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