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此同时,拿到新书的,另有一人。
而寺中则分歧。人家要的就是和尚手抄的版本,也唯有手写,方能包含愿力法力。如果刻印……难不成还要吹嘘本身给经籍开了光吗?
姜太医病死之事,他也早有耳闻,加上姜达被困洛阳,梁丰也有来信扣问。对于这家祖孙,王汶多少也有些可惜,没推测梁丰竟让用此法,把姜太医所写的医书也刻印成书,上面还标了很多句断陈迹,明显是不想讹夺原文。
司州向来高门云集,就算战乱也很难影响这些阀阅贵胄的糊口。并且比起近在面前的战局,还是高雅经文更受名流们的推捧。是以,梁丰梁子熙这个名号,也跟着那别致经籍,鼓吹了出去。
念法并不是笨拙之人,瞬时明白了师父话里的意义。梁丰有佛子的光环在身,非论印制甚么,都不会让人感觉心有不诚。相反,买到他府上的东西,只会让那些虔诚信众自发得获得了佛祖庇佑。君不见晋阳藏经纸,都万金难求了吗?
没想到奉上两本书,竟然会招来一个和尚。当听到对方说要在他这里刻经,一百五十石粮食印两本各五十册书,并且预先付出五十石后,梁峰差点没笑出声来。
“哦?”王汶这才稍稍抖擞精力,开口道,“招他出去吧。”
念法含笑对答:“本寺愿奉五石粮秣,收取多出经卷。”
一个木盒奉了上去,王汶翻开盒子,便皱了皱眉,如何不是卷轴?
只是翻了几页,王汶便道:“这是姜太医所著遗作?”
念法脱口而出:“这如何能行!”
两人面上带笑,各怀心机,敲定了这笔买卖。有了新的合作火伴,刻印版《金刚经》的动肃立即飞速传了出去。有王汶的热忱背书,又有怀恩寺的死力保举,那些排不上队买藏经纸的士族,立即对这套印版产生了兴趣。最后经籍的代价定在了二十石米粮每册,还包含木盒和附赠的《伤寒新论》一本。
这的确是天赋软肋,不管如何都绕不畴昔。
但是当看清下一本模样时,他不由惊咦出声:“如何又是一本?”
但是话一出口,他又闭上了嘴巴。这当然能行!《金刚经》本就出自梁丰之手,人家如果拿来贩售,恐怕任谁都不能横加指责。这是功德,亦是果报,只能由梁丰单独享用。但是他若要刻印其他佛典呢?长此以往,寺中岂不是是要大受丧失?!
“寺里也要弄些匠人,刻印经籍!”念法立即道。
念法游移一下:“梁子熙会肯吗?”
老衲人却摇了点头:“他行,你不可。”
莲池里的花苞早已落尽,王汶看着满池碧荷,黯然心伤。洛阳被围已有将近两月,战事还是没有消止的兆头。现在成都王以平原内史陆机为前锋都督,统领雄师逼近洛阳。想那陆士衡乃东吴名将以后,又少有奇才,文章冠世。如果一战击溃了洛阳守兵,可如何是好?
“法师慷慨,倒显得我有些吝啬。”梁峰笑道,“不如如许吧,我再赠贵寺五十本《伤寒新论》,由诸法师自行布施,也算全了怀恩寺的活人之功。”
“如许一本经籍,如果只要2、三十石米粮,定会有人趋之若鹜。”
“如果佛子印出精彩佛经,你会再到寺中求经吗?”老衲淡淡问道。
不过这个合作项目,对梁峰而言,也并非没有好处。之前《金刚经》大抵破钞了二十多天赋完成制版,养书坊这些匠人,一个月则要耗去十余石米粮。这两部经籍加起来,字数还不如《金刚经》多,呆板必定更少。加上纸墨耗损,一百五十石绝对是纯赚,更别提后续的印刷增值。如果能把定制停业耐久持续下来,光是这块的支出,就足以赡养书坊当中的匠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