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有了粮,就有了兵,有了兵,他就能在这乱世中搏个活路。人家祖逖只带几千匹布就敢渡江北上光复故乡,他有粮有兵驰名誉,还怕个甚么!
两人正在闲谈,一个侍女走了过来,柔声禀道:“郎君,梁府部曲返来了,正在暮雨庭候着。”
他身后,三位弓手齐齐拉开弓弦,向着冲在前面的山匪射去。都是练了几个月的妙手,他们的准头相称不错,只听弦声嗡嗡,一个又一个山匪倒在了路上。但是几张弓毕竟挡不住数倍于己的敌军,那些山匪很快便冲过了长弓的射击范围,向着粮车扑去。
一挥长刀上的血珠,弈延勒住了缰绳:“搬开尸身,持续上路。”
梁峰没有重视到弈延的冲动,深深吸了口气:“如此便好。这晋阳,也不消再待下去了,我们这就回府!”
失了主帅,贼兵中起了一阵骚动。有些民气生胆怯,想要逃脱,另一些人则舍不得面前的粮车,阵型立即乱了起来。那些纵马而来的骑士可不会给他们犹疑的时候,五匹骏马如同离弦之箭,突入了乱军当中。
不动声色的笑了笑,梁峰点头道:“我身材还是太差,戋戋晋阳之行,就几乎病倒在路上,何况洛阳?”
长槍刺出,三排槍兵如同漫卷的波浪,碾碎了面前的敌军。跟在前面的刀盾手手起刀落,收割那些尚未了断的性命。只一接战,匪兵就如草茎般倒了下去。面对赛过性的战力差异,那群匪兵崩溃了,惨叫声、哀嚎声、告饶声不断于耳。但是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,山道之上,就再也没了声响。
就这么走了不到一刻钟,火线山林俄然传来一阵哗哗响动,几十个脸孔狰狞,手持刀棒的山匪冲了出来。能够是埋伏的时候太长,他们竟然都等不及车队靠近,就这么窜了出来。不过人数比保护足足多出了数倍,这些山匪无不面色狰狞,跑得缓慢。这但是二十车米粮!只要一波冲杀,就足以吃下这只肥羊了!
“想不到!”梁峰是真的震惊了。就算是他,没推测弈延能打出如此战绩!如果勇锐营正兵充足,是否能与匈奴人正面一战呢?唇边不由绽出笑容,他用力拍了拍弈延的手臂:“不愧是吾家冠军侯!”
“这倒是了。”王汶笑道,“那就等子熙身材病愈了,再说这些吧。来,看看我这帖字,是否更佳了?”
“中正且宽解。是福是祸,自在天定。如果佛祖垂怜,那些米粮就不会有碍。”梁峰淡淡答道,语气中不带涓滴炊火之气。
“杀!”
“围到前面!一起攻上去!”他大声呼喝道,批示动部下围成一团,四周夹攻,同时把手放在唇间打了个唿哨。
“如果子熙肯退隐,想必能冷傲洛阳。”王汶看着梁峰那副笔挺身姿,不由叹道,“裴仲埔前两日也在感慨,如此良才失之于野,实乃朝廷大憾。”
阿谁领队不知何时已经举起了丈余长槍,大声道:“露头的就刺!不要放过一人!”
但是正在此时,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起。
在他身侧,十五名兵士手持长槍,稳稳立在了车阵以后,仿佛一道槍林,挡住了恶匪的脚步。他们当中,有人臂膀还在瑟瑟颤栗,但是更多则是怒睁双目,挥槍刺向来犯的匪兵!这但是梁府拯救的粮秣,是他们本身糊口的粮饷!如果被人抢去,家中妻儿如何得活?部曲又要如何度日?这是主公交给他们的,容不得任何人介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