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至自汉时起,便是个大节日。官府要停止庆贺典礼,驱傩摆宴。百官事绝,军队待命,亲朋老友相互拜访,能够说仅次正旦的庆典。梁峰去岁还是个白身,只能过一下祭奠先人、神灵的腊日。而本年,他已经是上党太守,天然能够命令贺冬。
两日以后,梁峰头戴进贤冠,腰佩太守印绶,一身玄袍立在了法坛之前。带领太守府统统官吏,一同祭奠神灵。在当代,天、地只要天子方可祭奠,作为一名太守,梁峰能求的只要风调雨顺,辟疫除灾。恭恭敬敬奉上祭品,又按古礼朗读了祭文。头戴四目黄金鬼面,身披熊皮的主祭者方相氏,便开端举矛挥盾,狂舞起来。
浓墨勾画出嶙峋梅枝,淡墨描画出柔弱梅瓣,未几时,一簇墨梅开遍枝头。
有了如许的设法,郡府高低无不欢乐。梁峰又例外备上了醇酒和歌舞,吃完这顿,就是连着三天的假期,天然要畅怀痛饮才是。一顿饭,酒酣饭饱,宾主尽欢。
正想着,门外有人通传:“府君,荣小公子求见。”
如许一来,天下便有了两个王都,一个是天子地点的长安,称西台;一个是则是空有皇宫和少数官僚的洛阳,称留台。两方面还不消停,天子方才分开洛阳不久,留台便复立了之前被张方拔除的羊皇后,大赦天下,诡计证明本身的存在职位。
梁峰这才反应过来,这是梁荣给本身拜节来的。冬至也是孩子向父母长辈拜节的日子,去岁他们两人便是在梁府一同过节,本年却因为贺冬忘了这茬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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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守府的祭奠活动,天然比其他县要昌大一些。冬至前两天,府中便设坛结彩,筹办起来。不竭有祭牲出入,行傩的方相氏和孺子也早早斋戒筹办。这一番行动,立即让全部潞城都热烈起来。
崔稷闻言,立即闭上了嘴。固然跟从这位梁府君不久,但是他多少也摸到了一些对方的脾气。这位府君确切对朝中之事不甚体贴,乃至能够说,对这些权力纷争极其冷酷。其别人多多极少会有些投机心机,想要摸清朝廷局势,便利提早站队,确保本身位于赢家的之列。但是梁府君分歧,仿佛一个太守之位就能让他满足。
心头一片欢乐,梁荣快步走了上去,谨慎挽起衣袖,亲手为父亲研磨。浓稠的墨汁化开,梁峰提笔开端绘制寒梅。客岁他画梅花还非常吃力,毕竟只练过柳体,并未专研过绘画。但是一年畴昔,在他笔下,非论字还是画都有长足进步。这但是保存的根基技术,更何况,现在能让他消遣的文娱,也不剩多少了。
这跟他揭示出来的气度,可不婚配。但是崔稷并不感觉这是个缺点。相反,如此务实的态度,更让贰心折。汲汲追求的小人,这人间足有无数。但是一心为民的君子,却少的不幸。并州已经乱成了如许,还真需求一名正报酬政,定乱治平。
奕延也想起了去岁。当时他身披熊皮,站在那人面前。脸上带着沉重的鬼面,他看不到其他事物,唯有那道身影在火光下莹莹闪动。那边有让他血脉贲张,恨不得其之效死的专谛视光,有赏识,有敬佩,有信重和但愿,只为他一人存在!
梁峰停下笔,对盯着图都有些发楞的梁荣笑道:“荣儿,明天是数九首日,要涂第一瓣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