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窗外,长安的街灯缓缓透出去,又缓缓流畴昔。
马车的金铃声悄悄摇摆,车内吊挂的琉璃盏中,红色的小鱼温馨地睡在瓶底,如同一朵沉寂在水中的花。
“如果你连我那样的表示都听不懂,你就不是黄梓瑕。”
星空之下,暗夜当中,站着一个颀长矗立的人影。他在沉寂的星月背景下,望着走出来的她,神情安静。而他眼中的星月倒影,在瞥见她身影的一顷刻,仿佛被水光搅动,微微颠簸起来。
黄梓瑕点头,说:“可惜,我与她前后脚在外教坊擦肩而过,却并未见过她。”
黄梓瑕站在宫门口,一时怅惘。
黄梓瑕抬头望着天空,看着密密繁星。
她的声音,终究越来越轻,几若不闻。但她眼中,跳动着一种猖獗的暗火,令民气颤。
黄梓瑕不知她为甚么俄然要对本身说这些。但看四周一片死寂,在如许冷僻的宫廷中,长夜漫漫,看不到前路,又看不到来路,她望着面前的王皇后,不觉怜悯地便静听她说下去。
她走到太极宫门口,走出缓缓开启的偏门。
黄梓瑕低声说道:“可你的女儿都不肯进京与你相见,你就算得了全天下,可手上却沾满了亲人和姐妹徒儿的血腥,莫非内心就不会有惭愧哀思?”
黄梓瑕还在悄悄等着她上面的话,但王皇后却仿佛已经没有再想说下去的*了,她呆呆地侧卧在榻上,在满殿斑斓当中,怔怔地沉浸在往昔当中,很久,很久,她垂下眼,苦楚地一笑:“是啊,那一日起,梅挽致就死了,她自而后,对琵琶又怕又恨,再也没有碰过。这世上只要一个王芍,活得比谁都好,安居深宫,斑斓繁华。就算死,我也会死在高堂华屋当中,斑斓绮罗以内。我这一世,韶华极盛,求仁得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