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她的脚迈下台阶最后一级时,俄然有人在身后叫她:“喂,你往那里去?”
在步队最后,有个和她年纪差未几的兵士,在行进中间神不宁,向着摆布扫视。等看到黄梓瑕在林后尾行,他才转而向身边的人说:“鲁大哥,不晓得是不是昨晚吃坏肚子了,我……我要去便利一下。”
第一部 一 恶名昭彰
她大半个脸都在兜鍪当中,中间的鲁大哥也看不清她的脸,只一边驭马沿着朱雀大街进步,一边说:“幸亏没被人发觉。”
柜门镂雕着无数的祥云瑞兽,柜门是摆布推拉的。她推开柜门一看,不由得一阵欣喜,内里只放了几块香料,其他空无一物。
黄梓瑕忘怀了手背上那一点剧痛,怔怔地看着面前跳动的火光。火舌吞吞吐吐,舔舐着暗中,但是再晕红的火光,也没法为她惨白的面庞涂上些许色彩。
图影上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画像,她有着晨星似的一双明眸和桃花瓣般曲线美好的脸颊,双眼望着火线微微而笑。那上扬的唇角抿出一种格外调皮敬爱的弧线,神态轻灵,眉宇清扬,鲜明是个极清丽的少女。
“一个女子,凌晨在郊野,穿戴男装,衣服上还留着你冒雨赶路的陈迹,若说你和张行英不是事前筹议好互换的,我想没人会信赖。”
他也不睬会,一推车门,说:“下来。”
“是啊,现在看来,下一桩血案定是要出在城东了,以是现在城东各坊民气惶惑,传闻能走的人都已经走了,城东几近十室九空。”
那琉璃瓶中,有一条艳红的小鱼,拖拽着薄纱般的长尾正在缓缓游动。琉璃瓶微呈蓝色,艳红色的鱼在瓶中便成了一种奇妙的淡紫色,显出一种诱人的敬爱来。
黄梓瑕正在思忖间,车马已重新起步,她猝不及防,额头一下子撞在了柜门上,咚一声响。
“此事千真万确!朝廷已经下了海捕文书,黄家女现在叛逃离蜀,若被抓住了,就是千刀万剐,死无葬身之地!”
在步队的中间,是两匹通体无瑕的黑马,拖着一辆马车缓缓行来。马车上绘着团龙与翔鸾,金漆雕饰,饰以砗磲和碧甸子,两只小小的金铃正挂在车檐下,跟着马车的走动,悄悄摇摆,收回清空的声音。
黄梓瑕溜到门口,拉低本身的头盔,向外走去。
只听得对方笑道:“放心吧,一天给你们多发三钱银子,是不是乐得冒泡了?从速归去用饭去,待会儿就解缆了。”
她沉吟半晌,然后终究缓缓说:“若王爷情愿帮我,我也能替王爷查出那桩凶案的成果。不管多久之前,不管蛛丝马迹是否还存在,必然能给王爷一个水落石出。”
“你这说是甚么话,当初若不是靠着你,我爹娘早就已经死了,这回我若不帮你,我爹娘都会打死我。”他豪放地拍拍胸口,“何况明天不过是随行进京,又不是甚么军差,就算露馅儿也没事。前次刘五也是暗里找人代差事,不过打几十军棍罢了,你只要咬死说是我表妹……我表弟路过,见我拉肚子站不起来,就代我随行应差就行,明天不过随仪仗进城,没甚么大事。”
他冷冷地将琉璃瓶放在小几上,打量着她的神情:“谅你也不敢。”
她抬高了声音,轻声说:“这类鱼名叫阿伽什涅,来自天竺国。传说它是佛祖座前侍经龙女的一念飘忽所化,常常呈现在死于非命的人身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