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墨介入尖的念珠狠狠一停,细白的手指覆在念珠雕刻的慈航像上,正遮住了大半,看起来就像悲天悯人的慈心道者,闭上了眼睛。
“鬼潮?”鸦神目光微低,稍晃了下,“清莲道长,你该归去,凝儿手中乌木灵珠养有我族神物,搜魂蛊,便送与你了,用于不消,任凭你心。”
“道长可知何为长生?”鸦神避而不答,面具下的眼眸乌黑通俗,衬着描绣精美的银纹翎羽,“我已得长生。”
“鬼潮!!”高昭然惊呼,猛地一把捂住本身的嘴,那口气憋下去呛了个半死,感慨说:“老妖妇啊,你都死了这么久,耳朵都退化成干了吧?听力还这么好,真对不起我们。”
“道长修道多年,定知天道横亘之理,存亡祸福,六道循环,更迭不息,只天道当中,更有必然命超脱人间。”鸦神含笑嫣然,美过永久的星斗日月,一言一语,一举一动,都是极致的吸勾引惑。
长生。
作者有话要说:恭送尊上,
“清莲道长内秀于心,可你,抵挡的了么?天下都是我的棋子,你岂能是例外。”
幸亏,鸦神不是。
若长生者仍然,是不是想现在这般俯览人间妖孽反叛,却端坐神坛不闻不问?
萧墨染温馨的不作声,沉默好久才说:“我还是低估了你,你得长生,青莲玉璧又有甚用处。”她心口狠恶跳动,一下一下,震的微疼,她感受凶暴感愈演愈烈,像是要将她整小我吞噬,面前渐突变的猩红。
“长生?”萧墨染蹙眉,眸色悄悄的晃了下,指尖念珠一下子滑过两颗,顿了顿,错开鸦神。“存亡从无变动,神迹早湮,人间无神,却仍有长生?”
鸦神右腕上的红线俄然寸寸断裂,挥洒如一捧殷红细致的细雨,却在半晌以后有连成一条,规复完整,萧墨染眸色乌黑,恍若越陷越深的潮流,脊背挺的越来越直,沉默不语。
“对。”鸦神恍若感喟,仿佛悲悯的慈航,可她过分冰冷,冷的几近连暗中都要解冻在四周,“南疆只能有一个主,世上只是一个神。”
它在狂笑和哭嚎中自言自语,“谁愿做孤魂野鬼,谁不想再入循环,死不了的,便是不想死么?有多少人求死不得,天道无常,天道无常……”
巍峨空寂的大殿旁,循环碑悄悄耸峙,好似千万年的风景流逝,太长太久,已经和无字殿融为一体。
既得长生,不死不灭,鸦神竟然能杀了她。
“一群死鬼乱嚎甚么?!烦死了!”高昭然晃神一下,“妖精你声音太小,我没闻声,你再说一遍?”
“是。”萧墨染应的利落,“贫道所言,并无多少真凭实据。”
甚么是,救赎?
“你杀了它。”萧墨染蓦地昂首,清澈透明的眼睛逐步变得恍惚不清,层层叠叠的黑雾愈演愈烈。
慕颜夕:“……”
人生有三魂七魄,以痛恨故,以恶毒故,以气愤故,三魂七魄分离,各成厉鬼,若灵魂散,则灵魂残片化成阴灵厉鬼,不竭不断,是为鬼潮。
人和神之间的差异究竟有多大。
阴竹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