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玉和缓田蓝都没劝动听,一行人便又都温馨了下去,只得垂眉敛神的跟着姬月白往景和宫去,趁着姬月白没重视的时候悄悄令人去给张淑妃报个信。
晚膳方才用完,便见着一个穿戴翠色锦裙的年青宫人从外出去,手里捧着伤药,口上说的是:“殿下,娘娘赐了药。”
天子终究压住了心头的火气,用手掌抚了抚姬月白的脊背,语声沉沉:“皎皎你放心,父皇此回必是要给你做主的。”
姬月白心知天子确是已经气急了,她咬了咬牙,抓着天子的衣衿,似是忐忑到了顶点,连声音也不觉的轻了下去:“父皇,我,我真是不想再与母妃吵了。我能不能搬出永和宫,一小我住呀?”
天子天然也瞥见了姬月白脸上的伤。他蹙了蹙眉头,伸手把怀里的至公主姬月华放了下来,朝姬月白伸脱手来,沉声问道:“如何回事?”
姬月白连头都没回,只抬眼看着地上那被风吹得微微摇摆的树影,随口反问道:“我要去与父皇问安,难不成你们也能替我这做女儿的去做?”
阁角处摆着鎏金镶玉神兽熏香炉悄悄的烧着香,香雾袅袅而起,暖香脉脉,似有似无。
贤妃察言观色,忙又叫人去拿药给姬月白涂抹,柔声细语的道:“女孩家这脸面最是要紧,你母妃一时不谨慎,你莫与她负气,本身千万细心些,莫要落了疤才好。”实在,便是叫贤妃至心来讲:张淑妃这一下子也太狠了些――正所谓打人不打脸,便是她们这些宫妃常日里经验宫人,等闲也是不打脸的,毕竟如果伤了人的脸面,此人一辈子好久毁了。
姬月白入阁时嗅着点儿暖香,细心辨了辨,模糊能够辩白出这内里有柏叶、香檀的味道,木料烧出的香气似有几分贫寒却特别的幽淡安宁,令人嗅之而心安。她也跟着定了定神,上前见礼,一字一句的道:“儿臣见过父皇。”顿了下,她又转头看向贤妃。
姬月白将本身宿世见过的很多事重又想了一回,眼眶不由一红,晶莹的泪珠便顺着乌黑的长睫滚落下来。她扑到天子怀里,小声道:“父皇派人送表姐出宫,母妃活力,便打了我。”
天子一顿,不由垂眼去看小女儿,不免又道:“说甚么胡话呢?你年纪还小,边上那里离得了人?你母妃有甚么不好,朕替你说她,总不能真叫你小孩家没依没靠的住外头去――这像甚么话?!”
摆布一时都静了下去,不知该如何去劝。
这么一看,倒是很有些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模样。
你要把血肉恍惚的伤口摊开来,把你的痛一点一点的说出来,叫人没法再故作不知,让人明显白白的晓得你受的是甚么苦――如许自曝伤口的模样或许很丑、很无耻,但如许的人或许能活得更久一些。
哦,还要去给贤妃看一看――贤妃但是这后宫里第一等的“慈悲人”,眼下必然乐得看她们母女的笑话,乐得落进下石的说几句张淑妃的好话。
姬月白的腔调近乎平平:“我现在就要去。”
玉暖咬了咬牙,有些无措看了看一侧犹自寂静的田蓝――田蓝是徐嬷嬷的干女儿,常日里也非常机警,世人倒也有几分服她。
田蓝见张淑妃那头主动来送药也是略松了一口气,这便要上前去接伤药来给姬月白上药,姬月白却悄悄的搁下象牙筷,淡淡道:“不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