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楼上模糊传来一声赞叹。
那是对庄换羽的赞叹。
当他在离宫外、在昭文殿里、在曲江干、在洗尘楼外的林畔，看到落落与陈长生在一起的画面时，他便气愤，然后安静，越气愤越安静。
弧形的剑光，常常将要斩中他的身材的时候，却常常会擦肩而过。
啪的一声，他重重地落在地上，但不是摔落，因为他的赤足先落在了黄沙上，膝盖半蹲，竟稳稳地站住了。
庄换羽向前走了一步，平伸长剑，意态极其安闲。
临光剑的颤抖刹时变得极其狠恶！
凄厉的破空声不断响起。
庄换羽向他走来，反复了一遍这句话，然后说道：“这真令我有些绝望。”
陈长生的身影再次呈现，离本来站的位置，已有两丈之远。竟没法看清，他是如何到了此处。
看似随便的一拳，实际上蓄势了很长时候。
……
陈长生看得清楚，他握剑的右手微紧，指节微白，这便是发力的征象。
（闭眼不见，百剑，明天见，陈长生不玩剑。）
他看不清楚陈长生的方位，算不到下一刻陈长生会呈现在那里。
但他的神情仍然安静，看着庄换羽执剑的右手，非常用心。
陈长生站起来，看着他说道：“击倒我再说。”
石屑簌簌落地，四道清楚的剑痕闪现出来，凌厉至极。
临光剑再快，再凌厉，也没法追缀上这类状况下的陈长生。
嗤嗤嗤嗤！
说完这句话，他的身形再次消逝。
嗤啦一声，庄换羽剑出无声，剑光破空的声音却极清楚。
他左手握着剑鞘，右手握着剑柄，便要抽剑。
他没有看庄换羽的剑，也没有理睬周遭的环境，只是自顾自地走着耶识步。
大朝试对战前数轮，庄换羽没有碰到任何劲敌，表示的很平常，完整没有京都诸院年青一代魁首的气质，竟有些被人忽视。
庄换羽神情微凛，却不显严峻。
他用余光看了眼，只见石壁上那道剑痕深约寸许，隐现红色的石质。
就在庄换羽问出这句话的同时，他的右脚再次踏向身前的黄沙，但这一次，他没有效耶识步，而是把力量尽数传输到脚底，那夜见黑龙以后奇特获得的可骇力量，刹时让空中裂开数道裂缝，他的身材拖出一道残影吼怒而去！
如许一个高傲的青年强者，面对陈长生，竟一上来便发挥天道院的绝学，申明他很看重陈长生，也申明他不想给陈长生任何机遇。
他不想失利，他必须展开进犯。
仍然是耶识步，这一次他踏的是东方七宿之间的线路。
黄沙里身影微闪，倏乎间，陈长生便来到了庄换羽的身前！
“现在，我击倒你了。”
石壁上不断有剑痕呈现，清楚，深切，仿佛是匠人正在上面雕刻一幅书法。
即便他现在身材的防备才气强的难以设想，也不成能直接硬接这一剑。
他不是在用神识感知陈长生的位置，因为就算能感知到，他的剑也没法及时落下。
洗尘楼内黄沙高文，仿佛风雪。
与他比拟，陈长生的衣衫上到处都是沙粒，再浅的伤口也是伤口，以是有些狼狈。
陈长生直接被震飞，在空中翻了很多圈，就像个石头般，向远处的空中落下。
耶识步踏星而行，借风雪掩形，总有那么一刻，会走到庄换羽的身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