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三郎终究给机遇了。
他手摸上她瓷玉一样的脸颊,脸侧过,目中含情地盯着她的唇。罗令妤呆一下,当即明白他想做甚么了。她睫毛颤一下后,闭上了眼,脸颊被炽热的风拂着,更加滚烫。她心脏咚咚跳声如雷,身子颤抖……
……
罗令妤噗嗤一笑,然后快速收起笑容。持续低头烹茶,罗令妤心中微甜。因方才陆昀俯身,与她私语八字——花前月下,不见不散。
罗令妤美眸闪动,心中想到:不喜私相授受是吧?那我特地加赠的花露,你也没尝出来啊。
大脑空缺,罗令妤当即惶恐,神魂震起:“不、不、未曾……见过!”
韩氏女傲岸地点下头,向身后说:“躲着干甚么?罗姐姐来了,姐妹们都出来吧。”
陆昀出了门,穿上履。下台阶时,罗令妤又偷偷看他。
罗令妤眼睛敞亮如秋水:“老夫人让我给二表哥带话,前次二表哥给她寻的那位疾医不知如何寻来?老夫人头又痛了, 她感觉那位疾医开的药很有效。”
灯火光影,人头攒动,分不清人脸。罗令妤看去,见为她开口说话的,是之前先容的陆家二郎陆显。陆家这一辈独一的女郎,陆家大娘陆清弋嫁人后,陆家最大的,就是当今十九岁的陆二郎陆显。陆显是个儒雅沉着的青年,刚才一番兄妹互动时,他也如旁人般对罗令妤的边幅感到冷傲,但他是最快回神的。以后陆显就站在诸位郎君火线不说话了,罗令妤扫一眼,看到他耳根微红,想这是位害臊的表哥吧。
王氏表姐道:“摘、摘花。”
陆三郎到了花林深处,远远一望。女郎着鹅黄色的竖条纹裥裙,披帛轻浮,脚踩凤头履。明月下清风吹拂,她手无认识地抚摩耳下玉铛,眉心微蹙。此般美人,衣扬人美,恍若林中妖精。
罗令妤:“……”
罗令妤脑中快速转。
陆昀脸与她微蹭,蹭得她心软腿软。他低声问:“下午给我喝的茶,和你送的酥糕香味不异?”
罗令妤抬目,公然与那双敞亮都雅的眼睛对上。捂她嘴的手放下,罗令妤不再试图挣扎,她的心仍跳得短长,面孔绯红。她惊奇不定地望着压着她、将她几近搂抱在怀里的陆三郎:此郎端倪间神采风骚轻浮,与常日他那傲然不睬人的模样完整分歧。
这点,中间老闲安闲的陆三郎就对罗令妤的美免疫了很多——他连神情都稳定一下。
灵玉说道——
父母双亡,二房的财产满是他一人的。人仿佛不着调了些,但她貌美如此,他今晚不也失态了么?王谢勋贵,容止超卓,还无人管束……几近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门好婚事啊。
灵玉这才舒了口气:“三郎么?娘子多心了,我们三郎他不是成心的,他就是……”灵玉神采庞大,想半天作出一个总结,“就是和别人不太一样,比较傲岸。偶然获咎了娘子,娘子也勿多想。”
罗令妤昂首,撞入郎君幽凉通俗的眼眸中。陆三郎陆昀,他的边幅和蔼质是有些不符的。此人气质清贵高洁不沾凡尘,冰霜覆月般;然他的边幅出众到顶点,出众到有些轻浮、风骚。两种完整相反的形象汇于同一人身上,实在让人看不清。
初春时节,枝头上娇花红堕,撒向青草地、湖心水。风吹衣袂,衣裙贴身而皱,罗令妤握紧手里的香袋,心想:不,我和她们不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