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令妤抖着:“我不咬你不听我说话啊……”
再半个时候,又钓上了一条鱼。船上老翁老叟对峙在船头、衣袂翩飞、手持鱼竿、面色沉稳的娘子佩服不已,罗云婳和灵犀忙着为罗令妤泄气。但许是运气到头,罗令妤手腕酸痛,已再钓不上鱼了。拂了下颊畔被风吹乱的青丝,罗令妤遗憾收竿——
“嘶——!”陆昀吃痛。
陆昀抬步便走。
陆三郎勾唇,似笑非笑:“叫魂呢?”
此船形阔而短,矫捷轻巧,便于泛舟。船中只要一舱,一翁一媪荡舟。比起时下的奢糜之风,此船朴实了很多。行在水上,已入建业水路,当无贼寇敢骚扰,荡舟的老媪松口气。她拨桨时,不由踮脚了望,透过船舱的窗格子,看向舱中那神仙普通的女郎——
他抄本能地瑟缩甩了下,因本就不甚在乎,这一打断,力道一松, 罗令妤直接从他怀里掉了下去, 被他的手甩到了地上。罗令妤爬跪在地上,浑身盗汗,长发钻到口中, 她咳嗽不住。陆昀蹲下,掐住她咳嗽得绯红非常的脸颊。他捏得重,罗令妤半张脸颊都被捏得酸麻, 看他如厉鬼普通盯着她,阴笑:“你敢咬我?”
陆三郎……的确太大胆了!
陆昀:“喜好人家的时候叫人家‘三表哥’,不喜好的时候就是‘陆昀’。罗mm真是个俗人。”
罗令妤整小我瑟瑟缩缩地往他怀里挤,纤细的腰、饱满的胸、苗条的颈,恨不得每个部位都嵌入他身材里。陆昀停顿了一下,酥酥麻麻感从胸腔处传向四肢百骸,震得他头微晕。显少和女子靠得这么近,他不觉留步,考虑了一下。
陆昀回神,这才重新抬步。
梦境时候浑浑噩噩地向前走……陆显对表妹惭愧,却拦不住家人。他持续顶着朝廷的闲职,平常读誊写字。他对人生的希冀,乃是三两知己,红袖添香,游山玩水,如北国的名流般。
“饿呀——!书里没有颜如玉,书里没有黄金屋——饿呀!”
穿戴褴褛,是贫民。救一个又穷又落水的男人的结果不堪假想……
一身月白、水青二色,那女郎披纱帛、着衫裙,腰间素带落地,裙尾散花至足。头梳凌虚髻,乌蓬似云;额心用金粉金箔点五瓣花,流光溢彩;皓腕戴一段翡翠绿镯,雪净竹青。美人正跪坐于长榻上,面前几上摆满了册本、木匣。桃腮泛粉,凤眼剪水……她凭窗而望、目中清愁的模样,如月下浓浓绽放的火焰兰。浓艳中,神情娴雅。
美人长裙翩跹,立在船上惊鸿动听。如此纤细美人提着粗笨鱼竿,那鱼竿都垂到地上了。老媪内心一颤,赶紧过来拦:“使不得使不得!娘子快坐下歇着,垂钓这类粗事,交给我们来做——呃!”
罗令妤只好道:“……那让船家先停下,我们垂钓尝尝看。”
这是陆二郎的院子,他仗着夜深人静、长辈们走了,下人们聚在二郎房舍里,他随便安排了一下把人调走,就敢过来把她带走。罗令妤浑身汗毛倒竖,被抱在郎君怀里,事已至此她已经抵挡不了,只好把头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埋,祷告千万不要被人看到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