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璎与卫冶齐齐紧盯住他,只见剑光一闪, 随即迸出“铿”一声闷响。
薛璎神情和缓下来,蹲身看了眼几案的断口,说:“是挺硬的。”而后抬眼表示魏尝将它扛走,本身则抢先起成分开。
“那卫王岂不有些不幸?长公主如许做,仿佛不太道义。”
她保持着半回身的姿式道:“看表情吧。”
如许的争辩持续了整整两天,终究长公主一锤定音,取折中之法,保存卫王爵位,前提是,须由卫国往北让出一线封地,归入中心,以表惩戒之意。
也就是说,这事最后并非诸侯王与朝廷的冲突,而是卫国的内哄。
传闻嫌犯指认卫王后,天子当堂勃然大怒,急召其入宫,可卫王却抵死不认,以头抢地,大喊冤枉,称愿尽力共同朝廷严查此事,必自证明净。几天后,案子真生出个反转――卫王竟是给封海内的异母王弟栽赃诬告的。
薛璎笑了笑:“不晓得。偷就偷吧,好剑应当落在会使的人手里。”
他故作天真道:“方才卫王听了门房回报,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,但长公主与他说了半柱香的话,他便松了气。这申明你替他处理了大费事,那么你们应是朋友。”
魏尝像舍不得她走似的,持续诘问:“那你表情好会来,还是表情不好会来?”
她目光太毒,魏尝没法作伪,唯有照做。一剑下去,如他所料,半截几案直接碎成了好几块。
魏尝心底一阵动容,面上却装出副云淡风轻的模样:“不疼,没事。”
薛璎点点头。既然没法凭表象辩白,便只要效一用才晓得,而最合适“用”它的人,当然是魏尝。本日天时天时人和,刚好解答她心头缭绕已久的疑问。
魏尝当然不是在指责她,而是为了摸索她对卫冶,乃至卫国的态度。
场面俄然变得有点难堪。
如许的薛璎,够聪明勇敢,却也够心狠手辣,与他影象中的阿谁她,几近判若两人。
很多朝臣都奖饰薛璎行事中正,但只要魏尝晓得,这一步棋,比多数人设想得更加标致。
魏尝黑着脸看他一眼。
很明显,真凶跟卫国毫无关联,卫王不过是只不幸的替罪羊。而薛璎明知这点,却偏不与真凶正面比武,反是将计就计,让卫王也找一只替罪羊来,助其自保,更助其撤除占有身边多年的隐患权势。
薛璎安静地“嗯”了一声,心底却有一刹倾江倒海。
“是你的。”
长公主闻讯调集群臣议事,问该如何措置此事。
魏尝摇点头:“我没甚么要问的。这两柄剑看上去很像,但使过就晓得,卫王手中那柄减色太多,长公主这么做,应当就是想辨明这一点。”
她将瓷瓶递给他,说:“擦擦虎口。”
仆人战战兢兢,往天上一指:“魏公子,天有异象!”
魏尝垂下眼,伸开五指, 缓缓扣紧剑柄,继而拔剑出鞘, 微摆弓步抬高身板, 轻吸一口气。
剑易分真伪,人难辨真假。她想了想,毕竟道:“还是物归原主吧,这剑还给你。”
她看他一眼,搁下碎木,算是承情了,转而问:“魏公子不想问些甚么?”
待回到公主府,魏尝也就明白了薛璎的“另有一剑”是甚么意义。她派人从宫中取来了他的佩剑,让他对着那半截几案再砍一剑,使与先前第一次一样的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