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必薛璎说,他便已又惊又怒:“天日昭昭,甚么人竟如此胆小,的确目无国法!有甚么寡人帮得上的,上使固然开口,”说着举了个手刀,往天上一指,“刀山火海,寡人定与上使同心同力!”
薛璎猜想这孩子自幼与世隔断,倒也不怪他如许问,答道:“就是当明天子的皇姐。”
傅洗尘此人忠于职守又非常固执,薛璎这话天然并非出自本心,而是用心说给他听的。他闻言果然松动几分,惶恐低头:“微臣不敢。”
薛璎点点头:“算是。”
这叫当场取“材”,借力打力。
她这边正入迷,安车内的人却已辨出她声音,在骖乘人的搀扶下移门而出,惊道:“高上使?”
她很快作出定夺,叫来傅洗尘:“你马上出发往东北方向,去救阿羽。”
至于她本身……
她提笔在木简上写下魏氏父子的姓名,交给侍卫,而后捻起手边玉簪问:“簪子又是如何回事?”
卫冶也开了侧窗,冲她笑着点点头,转头叮咛驭手拍马。
朝廷特使代表圣上,就连卫王也须谦逊,更不必说这些人,眼下一个个都埋低了头,看都不敢看薛璎一眼。
薛璎淡笑道:“那就照我说的办。”
“那你是不是特别短长?”
她眨眨眼,俄然道:“明日是元月初九了吧。”
傅洗尘神采一敛,支着剑屈膝跪下:“微臣的职责是庇护殿下。”
他摇点头表示没甚么,心中记起昨日阿爹在跟踪阿娘时所说:“你阿娘仿佛投了个很短长的胎……我是不是得下盘大棋了……”
他卫国本就是弹丸之地,现国力式微,到处屈居人下,现在朝廷特使在他的国境边遇刺,天子与长公主若见怪思疑到他头上,可如何是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