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嫣很委曲,“君寒,真的不是我。”
“你如果喜好,以后我让丫环将你的东西都搬回正房。”他走到她身边。
袅袅的茶雾昏黄了她的笑,她回道:“不必费事了,等病养好我就搬回配房去。”
不知不觉中又多了一丝歉意。
顾君寒进屋时,看到的就是柳嫣盛气凌人地站在床榻前,居高临下,而他的老婆缩在墙角,覆在被褥下的身躯打着寒噤,只暴露姣好的侧脸。
“嗯。”
她侧了脸去,见他要问,便竖指轻“嘘”了一声,又指了指内里。顾君寒有些莫名,但还是遵循她的意义,走近窗棂边聆听。
紧跟着是雪球砸在人身上的声音,和女子几次收回的痛呼声。
他转头见老婆的状况有所减缓,稍稍放心的同时又感觉奇特,柳嫣到底做了甚么事,才会让她惊惧至此?
她不甘心,但也晓得眼下再胶葛下去只会让他生厌,只好一步三转头地走了出去。
清楚是一场闹剧,但是听到的顾君寒胸膛间肝火翻滚,又有说不出的自责。
“小武持续砸,看她还敢抵赖!”
“你此次又想对倾雪姐姐做甚么?”
大夫人爱面子,感觉柳嫣可爱,扶不起来的宋倾雪亦实在叫她头疼。
府中下人多看主子的眼色行事,他本觉得她仰仗少夫人的身份,没人敢挖苦她,没想到因为他的轻视,连带着他们也不尊敬她。
柳嫣带笑的唇一僵,有些不敢信赖这位是昔日受她称作“死鱼”的顾家少夫人,要不是怕姿势欠都雅,她必然会用袖子擦擦眼睛!
直到窗外响起的喧华声给他解了惑。
谅这女人不敢再欺负他的倾雪姐姐,他拍鼓掌,扬长而去。
宋倾雪听了一笑,她婉婉的声音伴着氤氲的白雾浮沉,有些飘忽。“当时退烧后,我一病睁眼看到的就是你,我问你你是谁,你说,你是我的丈夫。我信了。”
宋倾雪摇着头,乌黑的头发胡乱蹭在颊边,“不是她,她没有做甚么。我就是俄然感觉冷……”
“但是顾君寒,我真的是你老婆吗?”
他顿时抿紧了唇,“如何了?又是哪个下人给你气受了?”
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?”他眉头急跳了几下,“娘来找过你了?”
临了,她还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:“珠儿这孩子我从藐视着长大,脾气好,人也灵巧。只可惜做妾委曲了她……”
“三公子谈笑了,柳嫣寒微之身,哪儿敢对少夫人做甚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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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这里,顾君寒的神采已然乌青,他唰地转去看宋倾雪。
小丫环举手臂拦着她,又不敢当真用力拦她,毕竟这位一度是至公子宠嬖有加的角色,虽不是府里的主儿,但一状告到至公子那边,她是断没有好果子吃的。
那一回,他焦急去救珠儿,对动手的她愤怒非常,情急之下不谨慎将她撞了下去,幸亏她会浮水。而后他送珠儿回府,她自去换衣,不过是从水池到正屋短短一段路,他从不晓得,本来她被柳嫣难堪至此。
不,曾经他或许底子没为她考虑过如许的题目。
她颤抖得短长,牙齿格格颤栗,低着额喃喃:“真的,好冷……”
“还不承认,晓得本身卑贱肮脏就好,就是你这个脏女人,上回把倾雪姐姐折腾得发高烧,现在还忘了我,你当我不晓得?”
这些放在平时他一定耐烦去想,可持续几日发明当初对她的曲解,惭愧堆集之下,他不自发就往对她好的一面思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