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忙把姓高的扔到炕上,从兜里摸出洋火,点着了挂在墙壁上的灯。
我便让小鹅拿着罐子,我一手提着菜刀,一手夹着高天光,来到院子里,凝神翻开夜眼。
跟着话音,车帘一动,先是从内里伸出了两只瘦骨嶙峋的手,接着,一个头戴弁冕的男人脑袋也钻了出来。
我胳膊倒夹着高天光,菜刀对准其脖子,扬手猛力剁下去,咔嚓一下,其脑袋骨碌落到了地上,一股鲜血从脖腔里喷涌而出。
他眼睛一亮,挪身伸出那只中了尸毒的手臂,一下子扎进了罐子里,血浆顺着罐壁四周溢了出来。
只好停下来,把马套卸下,肩扛着高天光,牵着马,和小鹅吃紧往里走去。
“跑能跑多远?”三麻子皱眉咬牙道,“当场筹办,我估计不消到天明,他们就会进山寻到这儿来!”
不知三麻子此时咋样了,中了尸毒血咒,这但是绝对要性命的大事。
这是要杀猪的节拍呀。
我不晓得三麻子会不会如许,也不敢想。
我娘,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,扛着高天光,一步闯进了西屋,问道:“三爷,人被带返来了。”
小鹅忙闪到了门边的黑影里。
那俩伴计正往前奔着呢,没想到后脑勺被击中,只听“咚、咚”两声闷响,俩人接连惊叫着一个踉跄扑在了地上。
我内心猛地一沉:“三爷......”
我骂道:“诚恳点,你祖宗做下的孽,让你来还上!”
我不管不顾,急三火四地把俩保镳和那车夫的尸身扔进车里,又一把提起昏死的弁冕男,冲小鹅问道:“你看看这家伙是不是阿谁姓高的?”
我忙探身解开了那布条,只见罐子里“汩汩”冒出了一串血泡,三麻子大松了口气,但仍然咬牙紧盯着泥罐子里的血的窜改。
我不由大喜,他刚从车辕上跳下来,我一石头就飞了畴昔,正中他的面门,那小子惊吼一声,血雾四溅的同时,抬头跌了出去。
我赶着马车奔了几十里,进了山区,沿着崎岖不平,曲曲弯弯的山谷又走了五六里,山道越来越窄,越来越峻峭,马车过不去了。
暗淡的灯光下,只见三麻子围着被褥缩在炕头上,神采紫黑,整小我也较着瘦了很多,似一个肥大的猴子缩在那儿,干干巴巴的,很不幸。
高天光一听昏了,连嚷要命,说要啥给啥,只求别杀他,实在他也不晓得我们要杀他干啥,觉得赶上匪贼或土八路了呢。又说本身当汉奸是被逼无法,身在曹营心在汉,此后必然要帮忙八路杀鬼子,做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,同仇敌忾,分歧对外,只要留他条性命。
他的手因糊满玄色血浆,也不知变没变到普通色彩上来。
当时,天气已近傍晚,太阳也落到了西山尖上。
我忙应了一声,和小鹅吃紧来到灶间,一个烧火,一个往锅里添水撒朱砂,没多大工夫,水就开了。
这就够了!
我这才放了心,顺手把他扔进了车里,抓太小鹅也抱了上去,遂前后望望路上没人,沿着小道打马向西北山区奔去。
这时,小鹅也拴好马匹,进了屋,缩在门口不敢进。
这应当就是传说中的阿谁知府的几代孙,汉奸镇长高天光吧。
内里的人晓得出了事,可看不到内里有多少人啊,遂叫道:“别开枪,我,我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