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转头气丢丢地大步出了门,也不怕内里放黑枪了,也忘了翻开夜眼,径直出了后门,向猪舍走去。
杜鹃则身子猛一颤抖,惊叫着跳起来,忙不迭地抓衣服捂身子。
“啥?”杜鹃身子猛一颤,下认识地看了我一眼。
我刚奔到后门,突听街上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,紧接着有人喊道:“这儿,这儿,就是这肉铺里......”
俄然,我脑袋轰地一炸,愣住了。
三麻子见我返来,又见我如此暴怒,能够是心虚,竟没生机,而是紧问道:“都闷死了吗,从速的把那些牲口拖出去......”
“叔......”
我脑袋轰地一炸,完了,晚了,差人已经上门了。
镇子离县城有四十多里,黑灯瞎火的,估计去报警的差人也不敢骑车子啥的,只能徒步奔驰,如许的话,到了县城起码要近两个小时,鬼子们乘车杀来也得半个小时摆布。
但我也不敢草率呀,万一有不怕死的二杆子翻上墙头,我岂不死定了?
我不敢有涓滴的懒惰,窜进后院,见墙边猪舍里有几头猪在圈里乱哼哼,晓得它们是被刚才的枪声惊着了。
“他不是人,用枪逼着我......”她身子颤抖着,双手也紧紧抱住了我,“咱,你......杀了他,咱一块逃窜吧,刻苦受穷我都情愿,只要能跟你在一起......”
“三爷......”都这时候了,我们的身份也透露了,也用不着叫爹了。
杜鹃一听火了,骂了“大砍刀”几句,不过看那神采是放下心来了,说你们先喝着水,我去灶房炒几个菜。
三麻子淡然道:“他呀,早返来了......”
她披垂着头发,双手拥着衣衿,竟没穿裤子,只着一件大裤头,乌黑的双腿在黑暗中格外显眼。
我内心咕咚一下,她,是不是要诽谤我们,而后......
顾不得那么多了,还是先保命要紧。
三麻子说着,探身就抓杜鹃的胳膊,她如同五雷轰顶,傻了,神采煞白,嘴唇紧颤抖着,惊骇地望着我,竟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我回身刚要往回奔,店门就“咕咚、咕咚”地响了起来。
我懵了。
我也顾不得杜鹃了,回身出了屋,因怕被内里瞅见,顺手又把屋门带上,翻开夜眼,吃紧向后院奔去。
不等麻子开口,我抢道:“在,先前在街上遇见个熟人,去那边酒馆喝酒去了......”
那猪哪能诚恳了?吱吱叫着,冒死乱蹬,把其他猪也惊得绕着不大的猪舍乱窜。
若不出不测的话,时候很充盈。
啥,啥?要我杀死三麻子?我固然恨他,可也没有半点弄死他的动机呀。
我心猛地一紧,莫非,这死麻子要把人头的事说出来?那样的话,杜鹃会是啥反应?
我忙小声叫着:“我,我......”
我俩的对话,让杜鹃摸不着脑筋了,杀猪不消刀放血,咋还要闷死?那样,血出不来,肉也不好吃呀,再说杀猪是她男人“大砍刀”的事,也轮不着我去脱手啊。
我趁机把那头猪闷死了,紧接着是第二头,第三头......说猪不叫喊那是假的,凄厉声震夜空,谁听着都胆战心惊,但内里始终没任何反应。
我差点骂出声来,但幸亏强压下了肝火,为了一个一面之缘的女人,犯不着跟他冒死,还是保命要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