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道:“三爷,咱歇歇吧,我腿都站不稳了。”
“跑啥跑,还没弄完呢,你把那俩狗拖进院子里去。”三麻子说着下了车。
啥,啥?
就在我惊愣之时,一鬼子扑过来伸手刚要揪三麻子,三麻子蓦地说出了一串呜哩哇啦的鸟语。
眼看他们走出十几步了,三麻子猛咳嗽了一声,收回了打击的号令。
“走,扶我出来。”三麻子说着,顺手关上了院门。
“干啥的?”一伪军伸头往这望着。
我只好哈腰抓起车把,持续向前走去,还好,接下来是一段下坡路,走起来比较轻松。
三麻子仿佛也起了怜悯之心,坐在车上一声不吭。
我想到这儿,头皮又麻了,但又不能留步,只要咬牙往前走一步算一步了。
三麻子猛地拍了一下,只听“咕咚”一声响,我趴在车下,惊见一双细弱的大脚从车上跳下来,闷吼一声,撒丫子嗖嗖地向院门口窜去,大门“咣”地被撞开,李红林的身影随即消逝在了门外。
而土谷丸也是光着身子,被李红林逼到床头,摁在墙上掐死了,也就是土谷的那双死狼眼把我吓了一跳。
而三麻子呢,我模糊听到他竟打起了鼾声。
三麻子哈腰从床上拿起土谷丸的衣服,从其上衣兜摸出了一个小本子,然后朝我一挥手:“走,出城去!”
三麻子骂道:“盲眼吗,老子每天和土谷太君骑马收支,让开!”
我的心也紧跟着咕咚起来。这无缘无端的要弄死两条性命,除了没人道的暴徒,隔谁也下不去手呀。
就在我六神无主,惊骇万分之时,三麻子俄然低骂了一句:“是头毛驴,哪来的马?扯淡!”
我忙从车下爬了出来,见三麻子端坐在车上,眯眼盯着院门口。这时,屋里模糊传来凄厉的叫唤声,诈尸到手了!
我内心不由泄了气,这跑了一夜,平路都走不动了,还要登山路?另有,另有四周特么就望不见个村庄,而三麻子说要见了村庄才气停下安息。
这他娘的坏了。
持枪冲了过来。
诈尸李红林呢,背对着门口,头拱在土谷的胸口上,双手还死死卡在土谷的脖子上。
三麻子火了:“走不动也得走,下了这个岭,找个有火食的处所再安息。”
我搀着三麻子进了屋,见客堂里摆置的统统如初,半点打斗的陈迹也没有,而当我心惊胆战地往寝室里一伸头,惊见一双溜圆的狼眼死钉钉跟我碰了个对光。
可死麻子既然已经下了号令,我也不敢违背,只要闭眼拼一把吧,大不了再在阎王薄上记下一笔罪孽。
我一听,懵了。
俩鬼子一听,先是一愣,旋即又连连“哈伊”,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,退到了一边。
“老哥,这么早要去哪儿呀?”
我搀扶着他出了门,上车拉起他就奔出了胡同。
我心猛地一紧,忙转头望去,白雾缥缈中,惊见前面小道上呈现了一簇恍惚的身影,吃紧往这赶来。
当然,这只是我一厢甘心给鬼子的判定,至于鬼子会如何调查破案,就不晓得了,三麻子是甚么意义,我也不清楚。
我不敢担搁,忙蹲身从地上划拉了两块鹅蛋大的卵石,紧紧握在手里,因为心虚,也不敢站起来呀,就那么蹲在车前,听着驴蹄声愈来愈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