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伙子,你说那棺材里会盛着啥?我活了六十多年,头一回见内里另有冒白烟的。”那老者道,“另有,按说有棺材就得有坟茔啊,可,咋啥也没有,只孤零零的埋一口棺材呢。”
也就是说,这块地理极佳,只是被人、鬼相冲了,才呈现了住家倒霉的事?
天快亮了。
一层土挖完,空中下去了十几公分。细瞅瞅,出了碎石和土坷垃,再吊毛都没发明一根。
我心又猛地一紧,这么说,棺材里那具死尸还没烂成骨头?
三麻子把那没了玻璃罩的破马灯又重新点着,加上墙壁上的火油灯,屋里顿时亮堂起来。
我娘呀,我嗷地一声,一个蹿跳,踩着三麻子的屁股就窜了出去。
我和老者战战兢兢地下到坑里,瞅着那棺材眼,迟迟不敢脱手。
不知不觉,已到了五更时候,村庄里的公鸡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。
三麻子微微一笑,道:“老哥,这你就不懂了吧,出远门是烟幕弹,咱的目标是今晚要从速把屋里那口棺材和死尸用马车运出去,越远越好,然后再找个山沟旮旯啥的烧了它,这叫送瘟神,驱掉霉运,这霉运一除,不定老哥还再能梅开三度,娶个大闺女,生两个大胖儿子传宗接代呢,你说是吧?”
他娘的,锤打,鏨子撬的,你就是个保险柜,也早鼓捣开了呀。
“快上来!”
不一会儿,老者胳膊夹着一块板子出去,我和他抬着盖在了棺材上。
“郭子,你弄会!”三麻子号令道。
我不敢吭声了,持续抡镐往下刨。
一镐下去,突听“咚”的一声空响,把我的手震得一阵酸麻。
老者应了一声,出门去西配房里拿来锤子和鏨子,下到坑里,要三麻子把马灯靠近一些,对着棺材顶盖边沿的裂缝就叮当锤了几下,溜扁如叶的鏨子刃竟没能钉出来。
我和老者也不敢躺着了,也伸着懒腰坐起来,偏腿下炕穿鞋。
因而,我和老者架着三麻子来到东配房里,端水洗了手,关好门,躺倒炕上,也不敢吹灯,
三麻子这一说,可把老者说恣了,咧着嘴,暴露没了门牙的牙龈,不美意义地挠挠头,道:“真能那样,那俺真要重重感激大兄弟了,嘿嘿……”
三麻子鼓励道:“别担忧,内里不就是具死尸吗,谁没见过?老子我整天在死尸堆里滚,别把它当回事,权当是个木头和死猪,阿谁你们怕吗?”
我一下子愣住了。
我俩从坑里爬上来,老者出屋找木板去了,而我不知三麻子接下来会如何措置这口棺材和内里的女尸。
因为我们三个的脑袋几近都凑到一起了,连呼吸都听的一清二楚,人多胆就大。那老者也不颤抖了,三敲两砸,终究把棺材板子撤除了大半,内里的尸身终究显出了真脸孔。
而我和那老者却干瞪着眼不敢睡,怕呀。
“三爷,这地下埋着啥?”我猜疑地问道。
我迷惑地低头瞅了瞅那地,光滑健壮,也没有挖过的陈迹。
我曾从死尸堆里滚过来的,对棺材死人啥的都麻痹了,而老者也是做了几十年棺材,想必胆量也早练出来了吧。
我头皮又一阵发麻。
老者明天的任务是,一:抓紧再做一条假腿;二:出去跟乡邻借两件绸缎棉被,并挨着打号召,就说这两天他要外出走亲戚,过几天就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