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夫人背后有些冷。按世俗端方,女儿嫁了人,便是婆家的人了。逢年过节烧纸送钱,只能由婆家去做,娘家,倒是丁点儿不能沾的,不然,便是给自家招倒霉,也是给婆家招祸端。
金夫民气里嘲笑,装看不出她的不安闲。她但是亲娘,管谁倒霉谁不利,年年节节,大叠纸钱烧得足足的,得亏了她想到了,看吧,就晓得这个黑心恶婆婆不会记取的。
韩夫人气得连摔四五个杯子,跌坐座上,浑身颤抖。如果那冼氏,不顾颜面闹将出去——
韩夫人头疼捂额,另有那句金大人已经去找侯爷另说了,想到本身不免一顿训,连心口也疼起来,神采忽的惨白冒汗,吓得丫环忙去喊人请太医。
金大人绝望道:“若不是汐儿托梦,我们竟也不知…唉,这哪是忘了,清楚是偶然。”
莫非,金夫人是为着这事来的?嫌她怠慢了金汐儿,上门问罪的?这倒是她理亏了,韩夫民气机急转,敏捷在脑筋里划拉借口。
郭氏也想站,看了眼金夫人侧脸,咬咬牙坐住了。
想想这四年以来,除了韩谦时不时惦记,韩夫人倒是没令府中记念过一次的。
韩夫人一窒,这事儿金家不难探听出来。
“慈晖庵的菩萨真是灵验,我日日在主持身边听经诵经祈福,前个儿夜里,汐儿竟入梦了。”
韩夫人干巴巴安慰:“汐儿是个好孩子,下辈子定会大富大贵顺利平生。”
说完,便拂袖往外去,路过还傻傻坐着的郭氏身边,不悦瞪了眼。
这儿媳妇,常日看着不是很会说吗?如何这时不知帮着骂一句的?
燕平侯老脸都臊透了,他从不过问家宅事,这会儿内心抱怨死了韩夫人,低声要求:“这事,是内人做的不殷勤。可这,也不能便让两个孩子和离啊。不说汐儿已经走了四年,便是看在两人青梅竹马的交谊,谦儿对汐儿但是一往情深——”
金夫人也冷了脸,站起来怒道:“你韩家倒是霸道的很。我忘了说一句,我是好声好气来与你说的,我家老爷天然会在朝下与你家侯爷讲。你扣着人不放,便是闹到御前,我也不会让我女儿做个吃不饱的穷鬼!”
走到门边,金夫人忽而转过身,冷冷讽刺道:“你韩家祖坟里埋的不过是一身衣裳罢了,管你同意分歧意,待我去渁水上喊魂,再带回我金家祖坟安葬,金家祠堂里日夜供奉。不过,这纸和离书,我就是告御状,也要拿到手。另有,我儿嫁奁,一丝一毫不能少,我儿的东西,毫不会便宜谁的小崽子。”